蔺慕一脚把路上石子踢飞出去，他也只能拿石子泄愤了：“我操，这算什么？”

“至少杨女士治好了她的洁癖。”祝见寒冷笑，“之后给她寄去的账单，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说得对，离婚案子就不能接！乍一看夫妻藕断丝连最后和好如初是挺好，明明里面都烂透了，能不能顾及一下干了正事当了恶人最后还跟个破抹布一样被丢掉的律师啊？”祝见寒还没开口，蔺慕已经对他竖起中指，补充说，“还有破抹布律师的助理。”

祝见寒倒没蔺慕这么激动，毕竟他还可以用账单来让杨娇娇知道随便请律师的代价，耸耸肩，“不过我们打的赌你赢了。”

“我宁可是我输。”蔺慕虽然赢了，却完全高兴不起来，连让祝见寒学狗叫的兴趣都没了。杨娇娇最后还是低头了，自己能赢居然是因为祝见寒还不够现实？蔺慕遭到现实背刺，多讽刺呐。

祝见寒一弹蔺慕脑门：“赢家先生，一个愿望，说吧。”

蔺慕拍开他的手，“愿望就是现在来一个有点意思的案子，杨娇娇这种就算了。”

“你也是可怜，入门第一个案子摊上了半途而废的离婚案，才到和解就没下文了。”祝见寒抓着蔺慕的手，晃来晃去，把蔺慕的胳膊甩得跟招财猫似的。

蔺慕嘟囔：“才不是第一个……”

“嗯？”祝见寒捏捏蔺慕手心，“我知道了，第一个就是行业劝退的案子对不对？”

蔺慕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想把手从祝见寒手里抽出来，祝见寒却不依不饶紧紧抓着，非要从蔺慕嘴里逼出回答。

好在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蔺慕逃过一劫。

“我是祝见寒，你可以说了。”祝见寒无奈的松开蔺慕的手，专心应付电话那头的人。

蔺慕凑近点想偷听，祝见寒白他一眼，开了免提。

“我儿子进去了，条子给他定的是故意杀人，听说你是行当里最好的律师，想办法把他捞出来，多少钱你开价。”

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声音，蔺慕已经脑补出“不孝儿子惹是生非终于惹出祸端，八旬老父涕泗横流哀求律师救命”的八点档大戏，转头再一想雇得起祝见寒，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用得着涕泗横流四处求人。

唉，干富贵活，也挺没意思的，主要是没戏看。

祝见寒稍一思忖，旋即拒绝：“您说的是捞出来？要知道故意杀人很难做无罪辩护，恕我做不到。”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所以哪怕对面老人说“你开价”祝见寒也会拒绝，只是辩护不难，随便一个律师都做的来，无罪辩护则会很难。即便是汤普森杀妻案这样的案子，也是因为警方几个重大失误导致证据失效，才给了他的辩护律师发挥空间，法官又严格遵从“疑罪从无”，才有了最后的无罪释放。

如果放在我朝，警方这关就过不去，直接把路堵死了，哪还轮得到律师大显身手？

“他的情况很特殊。我可以允许你先见他一面，再决定要不要为他辩护。”老人咳了两声，威严不减，他有的是常年执掌权力的人专有的傲慢态度，“做得到，可以任凭你开价。”

蔺慕拼命打手势阻止祝见寒，不想祝见寒还是屈服于金钱的诱惑：“恭敬不如从命。”

“我的秘书会把信息发给你。”老人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