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汤。
听见这三个字,苍越孤鸣心都凉了。
他昨晚也喝了一点酒,却不足以失去神智,只是有时候酒不醉人,人自醉,面对说出那句话的万俟辞他情难自禁。
「咱们谋士,一臣不事二主,自己选的主公跪着也得辅佐到底!」
她说这话时的表情是那么认真坚定,眼神是那么明亮,明亮到他以为万俟辞心里是有他的。
他有信心给她更好的,无论是施展才华的平台,还是身边的位置,甚至是……
可她,不愿意孕育他们的孩子。
其实苍越孤鸣不知道,万俟辞并没有这个意思,她没有不想给苍越孤鸣生孩子的想法,万俟辞既然嫁入了孤鸣王室,那么为苍越孤鸣开枝散叶繁衍后代本就是她的义务。
她只是谋士思想太重了,换了身份一时还转换不过来,没有意识到她是妃嫔而非臣子,万俟辞还记着苍越孤鸣没有嫡子这件事呢。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为苍越孤鸣着想,为未来的王后和王储着想,帝王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
嫡与长分开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可她并不知道苍越孤鸣早已决定像他的父王一样此生唯她一人,不纳二色。
药很快就端来了。
苍越孤鸣他拦了吗?
他没有。
他认为与其让万俟辞生下不喜欢的孩子,重复自己的悲剧,不如让这个孩子一开始就不要出生。
万俟辞也就不会像母后希妲一样郁郁寡欢。
所以他闭上眼睛,不去看。
只是……会伤心啊。
碗底磕在桌上发出一声细微的清响,万俟辞喝完药过来叫他起床。
“不用了,孤王自己来就好。”
苍越孤鸣避开了万俟辞服侍自己穿衣的手。
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不忍责怪她。
万俟辞被他抱到床上躺着,苍越孤鸣坐在床侧,为她掖了掖被角。
“你好好休息。”
他说这话时的神情温柔而伤感,就像波光粼粼的海面,冬日的暖阳。
万俟辞看着他的蓝眼睛,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个男人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可他没有。
苍越孤鸣咽下苦与痛,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都没有问她一句:
你的心里可有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