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小心觑了一眼教主的脸色:“昨晚不该在醉红楼喝那么多酒?”
教主没接话,脸色沉了一分。
“前天不应该去多情阁偷刑具?”
“上个月去谷外吃宴席没带你,回来没洗漱就上了床?”
“……”
左护法搜肠刮肚找了数十个理由,都没效果,眼见着教主脸色越来越沉,心里没底。
一旁看热闹的红衣都看累了,玩着旁边人的手指,开口道:“你还真挺能事儿的。”
教主的脸色已经黑沉如铁了。
左护法求助似的看了一眼红衣身边的大和尚,红衣还没得及阻拦,就听见大和尚解围道:“阿弥陀佛,我想明夷说的大概是昨天你带着一个陌生人去谷外茶馆找静一师父的事情吧。”
红衣恨铁不成钢的刮了大和尚一眼,大和尚被刮的凝固了一瞬间,才恢复如常。
教主一语不发,撤了剑往回走。
左护法在后面抓耳挠腮追着解释,好不容易说通了,却等来教主一句:“当今圣上能有肚量来这一个小说书馆子拜访故人,怎么就让这天下容不下一个魔教左护法了?”
左护法心里咯噔一下,道今天要翻旧账,怕是要完。
教主走在前面收好剑,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让你老逗我。
五年后。
一番云`雨稍歇。
收拾齐整的左护法抱着教主躺在卧榻上,好似对用扣扣摸摸这种事情生出了莫大的兴趣,磨磨蹭蹭到中途,看着教主一双望向帐顶无神的眼睛,突然想起来曾经和钟二的一番对话,一时好奇,便把玩着教主的头发问了出来:“你当初究竟……看上我哪一点了?”
这大概是每一个傻子都会问的问题,左护法虽然觉得有些幼稚,却心血来潮地想知道答案。不假思索的问出这话,他也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不假思索的答案。
结果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的教主顶着黑眼圈,模糊地应一声,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唔……”
就念着左护法的一双眼睛,安然入梦。再没了下文。
眼见着教主嘟嘟囔囔就睡了过去的左护法,只能无奈一笑,狠狠亲了教主一口,便也睡下。
第二天一早,左护法出门练剑。
红衣牵着个白乎乎的小娃娃站在一旁,指指点点。
和教主成亲已有五年,红衣没有一天不嘴碎,连生产之时都不忘了吼上两句。可他心里又知道红衣这是惦记着弟弟,说的话也注意着分寸,调侃为多。
虽然他被红衣追着念叨都快成了圣水教山头的人文景观了,他也乐在其中。
这不,今天话赶话,红衣正酸着,小娃娃抬头看了自己娘亲一眼,偷偷挪了挪,就往左护法身旁奔。
左护法只得收了剑,一把接住了冲过来的小炮弹。
小娃娃被抱了起来,笑得牙不见眼,一个劲的扯左护法头发,还嚷嚷:“毛毛,香香。”
左护法无奈,这孩子真是逮住什么都敢说。
从孩子懂事起就不是特别受待见的亲娘红衣有一点蛋蛋的不开心,于是给自己的酸话加了点料:“小不点喜欢你,有什么好嘚瑟的?那要明夷喜欢你还能说得出来喜欢你哪儿,那才叫本事!”
左护法眼睛往前方瞄了瞄,看着林子里的和尚想自己躬了躬身,一个突都没打,道:“喜欢我还要什么理由?”
说完了却不免在心底暗忖起来。
怀里的孩子武功虽然不好,可眼睛好,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爹,开心的直扑腾。红衣不愿意被某人念叨,只能闭嘴,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和尚凑过来道了句谢,才过了孩子,又牵走了浑身写满不乐意的红衣。
看着这一家,乐得清闲的左护法忍不住地想:这世界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往后真是要让大和尚多在谷内呆一呆,才能让自己轻松些许。
回忆着平常种种的左护法就这么乐回了厢房,教主刚刚穿好衣服,看着他进来,一愣,下意识把腰带拆开重系了一遍。
系得更紧了。
左护法差点被气笑,不知怎地,勾着嘴角,着了魔似的蹦出一句:“你究竟喜欢我哪儿?”
教主被问得一愣,半晌没说话。
两个人相顾无言了半晌,愣是谁都没搭理谁。
等了半天,左护法这才有点回过味儿来,逼近教主,和教主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
教主直直看了他一眼,觉得眼睛有点酸,下意识就把眼睛撇开了。
此情此景看在左护法眼里,让左护法不免在心里记上红衣一笔:……这个乌鸦嘴。
心里虽是明白这种事没什么好计较,但突然翻出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来,左护法还是有点堵。
被左护法记住的代价还是比较大。
热衷于找左护法麻烦的红衣次日压根就没出现。
练武场上,左护法抱着一个口水滴答的娃娃问道:“你娘亲今天怎么不来呀?”
小娃娃啃着雪梨,歪头思考了一下,道:“娘亲昨天被爹爹追着问为什么会喜欢他,今天早上没能起得来。”
左护法手上揉了揉娃娃的头,心里勾唇一笑道:还是我技高一筹。
可还没来及高兴多久,就被教主追着满山谷的跑。
原因嘛,很简单,昨晚教主大概察觉到他的在意,晚上在烛火下坦坦荡荡的说了好多遍他到底“哪里”最好。他都记不清自己曾经开过那么下流的笑话,教主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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