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照渝别过视线不去看关迢揶揄的笑,伸手继续去解围裙带子,关迢不调戏他了,只虚虚环着谢照渝的腰身,谢照渝半天没解开,“好像打成死结了。”
大概亲吻之中谢照渝拽着围裙带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活扣给拉死了。
“解不开就算了,”关迢毫不在意,他终于放开谢照渝,“你先拿碗筷吧,我盛汤。”
谢照渝去橱窗取碗筷,关橱窗门时,关迢又叫他一声。
“谢小鱼。”
“嗯?”谢照渝回头用疑问的眼神看他。
“再亲一下。”关迢飞快地在他嘴唇上接触了一下,“好了,开饭啦。”
两人终于坐下来开始吃饭,时不时聊几句,关迢忽然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放假?”
关迢的假期比谢照渝放得早,腊月二十四就开始放了,分公司的管理并不严格,办公室没什么事情的人甚至现在都已经摸鱼了,筹划着在各交通方式的人流量还没到达峰值时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
“应该要到二十八二十九才放吧。还没有正式出公告。”
“你今年不值班了吧?”谢照渝前几年都是以春节值班的理由没有回长宁,关迢没有去追究是否是谎话的的意向。
谢照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今年没有拍我值班。”
“那么晚啊,”关迢想了想,“那恐怕不太好买票了吧。”
谢照渝手里的筷子停住,他低头看着饭碗,仿佛饭碗里长了花似得,“不用买我的票吧……”
“开车回去啊?不知道高速路堵不堵……在免过路费之前回去应该不会太堵吧?不过我很久没开过高速了……”
关迢说了一会没听谢照渝出声,他便停了停看谢照渝,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谢照渝说的是“不用买我的票。”
气氛一时间太过安静,谢照渝抬起来来,撞进关迢注视着他的眼睛里。
“你不想回长宁?”关迢问。
“不是,我……”谢照渝放下筷子,想和关迢说很多,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
谢照渝依旧没有说话。
“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关系吗?”
谢照渝斟酌了很久才开口:“我……我觉得我现在不太适合去和叔叔和阿姨见面。”
“有什么不适合?我们桌上摆了多少次你的碗筷?我爸妈从好几天之前念叨着今年一定要让你回去过年……”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合适,”谢照渝打断了他,“我……对不起他们。”
“你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关迢觉得很难以理解,“因为我们现在在谈恋爱?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选择。”
“叔叔阿姨其实很希望你能够结婚生子,但是我……如果他们知道我把带上同性恋的道路,会很伤心的。我……”谢照渝声音很轻,“我破坏了他们的梦想,还有资格去见他们吗?”
谢照渝没有出生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他知道幸福美满的家庭应该是怎么样。
是像关迢的家那样。它依赖于一对合格的父母,也依赖于一个合格的孩子。
谢照渝从来没有得到过那样的家,也不希望关迢失去,不希望某种变数去摧毁一个原本寻常而圆满的家,哪怕这个变数是他自己。
他那么的,胆小而且怯懦,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把关迢带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上,却总是缺少坚定地走下去的决心。
“就因为这样吗?”谢照渝不敢去看关迢眼里是什么,是失望吗?还是别的什么,他听见关迢声音里似乎没有什么情绪,“谢照渝,你为什么……总是想要躲起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