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迢没有觉得任何不适或是恶心,这样的亲吻好像和以前的女友们的亲吻没有什么不同。
——不,其实是不同的,关迢想。
谢照渝这样乖巧,这样安静,又这样柔软,却是和女孩子们不同的乖巧、安静和柔软。
亲吻漫长而沉默,打破这漫长和沉默的是谢照渝的手机铃声。
打电话来的是师蓉,说下午和方程一起来探望谢照渝,问谢照渝是否方便。
谢照渝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师蓉说刚好说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谢照渝便和她约好了时间。
挂了电话,谢照渝和关迢一起有点尴尬地干坐了一会,然后谢照渝小声地问:“还要看什么吗?”
两个人最后选了一部刚刚上线视频网站的电影,是关迢喜欢的悬疑电影,评价还不错,不一会两个人就一起被剧情吸引住了,偶尔交谈两句。
下午的时候,师蓉依约上门来探望谢照渝。
“谢老师,您伤好些了没有吗?”师蓉提着打包小包地挤进门来。
“你来就来,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谢照渝说她,“带这么多东西也该早说说,我叫关迢下去接你也好。”
“也不是都是我的,好些都是办公室的同事叫我带过来的,”师蓉不以为意,“本来叫方老师一起送的,结果他临时接到通知去出外勤了,不过也都是看着唬人,都轻着呢。”
师蓉一是来探望谢照渝,二是来和谢照渝讨
论工作上的事情。谢照渝的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手上的大部分工作都得交接出去,刚好师蓉也实习好几个月了,许多工作在谢照渝的带领下也熟悉得差不多,也该上手去自己做了,因此也分了一些工作给她。两人讨论了很久工作上的事情,说着说着又提起谢照渝在关溪失联的几个小时。
“关先生那个时候可焦急了呢。”
师蓉忧心忡忡的:“谢老师,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去秋山寺拜一拜啊,我听说那里的平安符特别灵呢。我觉得你今年真的太倒霉了……哎,之前遇见那个家长、还有脑残粉,这一次又偏偏只有你在关溪受伤……”
“你上月不是才写了个反封建迷信的文章吗?怎么,这没多久自己就迷信上了?”谢照渝笑道。
师蓉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那个不一样嘛。”
“本来也都是小事,人生难免会有一些意外,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这几天我不在报社,有什么事你多问问主编和方程,给我打电话也可以。”
师蓉点头,两人又交流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又嘱咐谢照渝好好养伤,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打算离开了,婉拒了谢照渝和关迢留她吃完饭的的提议。
送走师蓉之后,关迢突然说:“要不然,等你的手好些了,我们还是去一趟秋山寺吧。”
“你怎么也迷信上了。”
“只是听师小姐那么一说是觉得你今年挺不走运的。再说,我们以前不也傻乎乎地跑去飞星塔许愿嘛,求一点心里安慰嘛,或许因为那样心里会笃定一点,你看,我不是成功考上研究生了?你不也是……”关迢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谢照渝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呢?飞星塔许下的愿望和自己有关吗?关迢没有向谢照渝确认过,谢照渝什么时候开始……怀着别的心情那样沉甸甸地看向他?他小声问谢照渝:“那时候在飞星塔……你在愿望上面说的人是我吗?”
关迢下意识问出口之后又有些后悔。万一那时候谢照渝并不喜欢自己,未免自作多情;如果那时候谢照渝就喜欢自己,那是不是代表着在更早更久以前,谢照渝就揣着这样孤独的心情?
“其实……今年是我最幸运的一年,”谢照渝说,“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愿望,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没有比这个更幸运的事情了。”他这样说,也间接向关迢确认了飞星塔上留下的愿望,是和关迢有关的。
关迢伸出手,牵住了谢照渝的左手,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他现在无比埋怨自己的笨口拙舌,他有一些失落地说,“要是我早一点牵你的手就好了。对不起,那么多年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早就牵了我的手了啊,而且还牵了那么多年。很小的时候,要不是你,或许我的手早就废掉了吧,”谢照渝笑,“关迢,我喜欢你很多年这件事我不希望成为你负担,而且,再多的时间都是因为是你值得。”
关迢在心里叹了口气。
哎,谢照渝这么会说情话,却单身这么多年,果然还是怪自己太迟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