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吧,应该快好了吧。”
谢照渝旁边有人说话,似乎在和他确认什么,谢照渝过了几秒和他说:“鸿嘉站设备抢修还没有完,而且前面有一段高架站因为大风暴雨挂断了附近的大树,树枝被刮到了轨道上,地铁短时间内应该开放不了了。我现在和同事在地铁附近采访,等完了来顺路接你吧,今天雨大,不太好坐车了。”
“但是……”关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麻烦你了。”
“没有什么。”谢照渝说,“不过可能还得等一会,你在一号出口等我,我这边完了就过来。”
谢照渝过来说大约半个小时后过后,关迢在地铁站出口看见谢照渝的车,挥了挥手。
关迢打开车门上去后看见谢照渝衣服大半都湿了,衬衫紧紧地贴在皮肤上,显得人过分纤细瘦弱,头发湿漉漉地还在滴着水,他不免皱起眉来:“你这怎么淋得这么湿?车上有毛巾吗?别感冒了。”
谢照渝看了看自己,“雨太大了,雨伞和雨衣都有点不顶事,没有关系,一会到家了就换……”
关迢翻了翻储物格,谢照渝叫他不要找了,关迢又艰难地翻了翻后座,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好罢休:“下次我买一点……”他斟酌了一下,“下次这些备用物品还是要在车上准备着。”
又是下雨,路面情况也不太好,堵车情况严重。天已经黑了。关迢透过车窗看着路面上越长越高的积水,转过头去看谢照渝:“这水越来越深了,你这车应该没事吧。”
谢照渝也看了看,皱起了眉,“应该还好。”
车厢里只有暗黄的灯光,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沉默是被谢照渝一个喷嚏打破的,关迢吓了一跳,急忙问到:“是不是冷到了?”
谢照渝声音有一点低哑,“没事的。”
“逞什么强。”关迢把外套脱了下来。车还堵着没有动,他把外套递给谢照渝,要是放在以往关迢肯定叫谢照渝把湿衬衫直接脱掉了,但现在这样讲话似乎有些不合适,他拿着外套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说,“把外套穿上吧。”
谢照渝本来想说不用,但关迢直接把衣服塞给了他。谢照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外套穿上了。其实一件湿衣服再套一件外套的感觉并不怎么好,仿佛被闷在蒸笼里一般,外套上似乎还残留着关迢的体温和惯用的洗衣液的香气,谢照渝的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衣服上的扣子,然后说道:“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
前面的车辆终于动了,谢照渝也小心的发动了车。等两人回到家,已经是接近十点钟了。
“你快去洗澡吧,”关迢催促谢照渝,“赶紧把衣服换了,不要感冒了。”
此刻他们就好像一切事情发生之前那样,关迢和谢照渝都自动忽略了横亘在两人之间那些纠结的情绪,像他们在鸿洲重见的最初时候那些琐碎和日常的生活,把彼此裹在气泡里,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边界。
谢照渝点点头,便直接拿着衣服进了洗浴间。
谢照渝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关迢开了窗通风,湿润的空气和微冷的风吹了进来,谢照渝才从卫生间出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关迢看见:“冷吗?”他急忙把窗户关上,“早些休息吧。”
“关迢,”谢照渝说,“我听渭青说,你不打算租他们的房子。”
气泡被戳破了。
关迢看着他,他的神情十分平静,仿佛真的只是纯粹在讲租房这件事本身,而不是这件事背后的东西,“谢照渝,你那么想我走吗?”
谢照渝躲开他的目光:“我不想,关迢,没有人比我更想你留下来,”他停了一会,还是回过头来看关迢,“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不会拒绝,甚至你想要想之前一样做若无其事的朋友也可以。”
“可以吗?”关迢确认一般问到。
“如果你能够接受,我会尝试的,”谢照渝的声音很平静,“像真正的朋友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