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用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卷纸，他没有抽开上面的丝带就把它递给基本无害。

“这是可以折换税款的物品清单，有地狱狼的帮助应该不难收集。”

基本无害一脸震惊，甚至抬手摸了摸普希的额头。

随后他揉着被普希一把拍开的手，仍旧一脸震惊。

“你说真的？！你刚才的语气好像在说这里是国有土地而我是偷渡黑客一样。”基本无害歪着头，笑容因此看起来像是嘲讽。“如果我不在你会对那些魔兽征税？你们这么疯狂的吗？”

普希觉得自己刚才真应该推他下去的。

“这里本来就是我国领土，是的，没错，你是未经允许就踏足我国并且私自占领大片土地的入侵者。”

“哇哦……”基本无害看看手里的纸卷，又看看普希的脸，然后他侧头看一眼下方的森林。

普希决定如果基本无害把清单扔下去，他就把基本无害一起扔下去。

基本无害回避了这个命运——他把卷轴往胳膊下一夹，同情地看着普希。

“如果我不交这个钱，你的工资也拿不回来了对吧。虽然你吃的很少，但是让你没饭吃也是不好的。”

普希一语不发。

能增加国有收入，让他被基本无害这么嘲讽也是值得的。有些东西不是用钱能买的，而有些东西则明码标价。

比如说普希的尊严，永远贴着一个价格标签。

“我要说的事说完了。”普希没有感情地说道，他打算终结会面，所以他松开抓着基本无害的左手。

他不是来叙旧的。

但基本无害不那么想。

“这就走了？我这儿有个不错的温泉，你真的不要泡一下，就算你顶着一张骷髅脸我也能看到你快累垮了。”他反过来抓住普希的手。“我说，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优秀，你就应该有一群忠心耿耿给你打工的手下才对。”

“我有。”普希瞪着基本无害，不由自主地开始磨牙。“我还没自大到能掌控一切。”

但属下们不能决定是不是真的要挪用属于国王的私库来支持对外的间谍活动。

他们不能，也不敢，甚至没有兴趣——如果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倒是有心思铤而走险。

利用他们的私心，控制他们的私心，普希像驾驶战车一样驱使他们。驾车的人无法休息。

基本无害不会明白。

他只是看着普希，没意识到他的表情把他的想法暴露无遗——对于爱热闹的他来说有个人来拜访，哪怕是不怀好意的人，也足够让他高兴。这种心情也可以被利用。

“……我会留下几天来催收税金。”普希退让了半步。“把清单上的东西找来。”

“成交，我就知道你会说真香。”如普希所料，基本无害干脆利落地同意了，甚至没有确认内容。他向着狼崽子们跑去，对落后的普希勾勾手。“跑起来，年轻人。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走，你可没有狼崽子骑。”

“我不认为被魔兽叼在嘴里能算是骑他们。”普希在骑这个字上咬了重音。

狼崽子咬着饲主像咬着玩具，让普希被这样叼着，他宁肯负重三十公斤两周内折返边境与王都——徒步。

基本无害响亮地笑起来。他的笑声一路远去。只留下另一只狼崽子对着他的脸喷了一口带着浓烈硫磺味道的气。

普通的人类会因此被毒死。普希擦擦脸，坚定了要让这两头地狱狼远离人类活动区的想法。

他想着那道伤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