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帅以为跟了孟轻野那么久,苍天有眼,终于能见识见识所谓的豪华钛合金级别的土豪生活。今天的孟轻野穿了一身黢黑的西装,此刻在他眼里,焕发光彩,不断以七色神光照拂着他嗷嗷待哺的心灵。
孟轻野换好休闲装,邹帅屁颠屁颠地跟上来,恨不得把自己的腿砍了给他代步:“老板老板,你带我去哪里啊?”
孟轻野笑而不答,故作神秘。
邹帅更是兴奋,甚至在孟轻野要拉开车门时挡了一下,殷勤起来,跟皇帝坐下首席大太监没差:“还是我来开车吧,哪有让老板开车的。”
平日里邹帅能不开车就不开,他有爱美之心,无爱车之心,总觉满大街的汽车都有一定概率变成汽车人,谋杀他这位完美隐藏在平民之中的天才。
孟轻野不上当,让他开车,不就得告诉他目的地了?他坐进驾驶座,系安全带:“惊喜惊喜,没惊没喜怎么行。”
邹帅觉得他快要尖叫了,像烧开的水壶,鸣叫:“老板你果然是全天下最好的老板!我——不,小的跟你真是跟对人了!当初我怎么就那么有眼力见来竞争秘书呢!”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时,哭天抢地地喊是投到网络安全部的!”孟轻野吼道,心想去个美术馆你至于吗,“还他妈抱我大腿!摸我大腿!”
邹帅争辩:“我那是嘴硬,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心愿是当秘书啊。想我堂堂一网络安全高高手,人家干杀毒软件的公司,都三请五邀、三拜茅庐、八抬大轿地请我去。”
孟轻野提醒:“八抬大轿是成亲。”
车在美术馆前的岔路上开始减速,孟轻野打起转向灯,邹帅突然搭上他的手。
孟轻野如触电,要跳起来,胸前腰腹被安全带狠狠一勒,骂道:“卧槽你干嘛!”
若不是十字路口有限速摄像头,怕被拍到,邹帅简直要解开安全带揍他,“你该不会要去美术馆吧!”
孟轻野知道邹帅原本高高在上的期望,必定呼啦啦地下降,但也是要仰视的高度。他看了眼邹帅,不屑地念叨着:“至于吗,你有两百四的私房钱,你要是只敢拿一百二也行,两张票的话,你妈铁定要对另一个人追问不休,不过你就大大方方解释另一个是男的啊……”
车平稳地转弯,巍峨的美术馆出现在视线左侧。这栋美术馆的外观设计还拿过奖,由极简的粗粝线条钩织经纬,千交百织,颜色亦恰到好处的低调。
依稀能看见美术馆前的偌大广场,空空荡荡,竟无一人。
孟轻野张望,“咦”了一声。
邹帅不说话。
孟轻野眼尖,找到地下停车场的路标,车缓慢速行驶,不见自动栏杆抬起。正疑是不是坏了,车窗忽的被人敲了几下,是保安,他摇下车窗。
上了年纪的保安面目呆滞,声音粗狂:“你干什么?”
孟轻野心里惴惴,“停车?”
“走走走。”保安不耐烦地挥手,他听力不好,习惯性地大声说话。
孟轻野开的车很低调,想这叫狗眼看人低,他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了。
保安背着手走开,嘀咕道:“周一闭馆来什么美术馆,涮人呢这是,失信名单都该添上这种人。”
听得一清二楚的孟轻野:“……”
孟轻野侧头看向刚才开始就无声无息的邹帅。
邹帅低声说:“周一闭馆。”紧接着,唐僧念紧箍咒似的数道,“美术馆,图书馆,博物馆……”
每说一个地方,孟轻野脑袋上无形的金箍就紧一分。从小到大,他对这种地方就没有兴趣,谁知道的周一还要闭关!作妖呢!
邹帅婆婆妈妈的数完所有周一闭馆的地方,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又问:“你带我来美术馆干什么。”
“看画。”孟轻野切齿拊心,又不能怪罪邹帅不提前说,毕竟是他玩心大起。
这下好了,惊喜,果然有惊无喜。
孟轻野小心倒车,骂道:“去看那副他妈的阴魂不散的画。”
车行驶入主路,融入车流中,他后知后觉地骂道:“我**二舅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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