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还是不想相信，只要我没有回去。什么都还有可能不是吗？警察什么的快点走吧。

“我要回家！光，你刚才说要带我去的对吧！呐，光。”

光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来吧，我带你去。不过要听话哦，沙耶。”

光牵着我去了医生的办公室，他们说了些什么，医生最终给了我外出的许可。

我们还没走出医院，就开始刮大风了。呼啦呼啦的席卷而来，头发张牙舞爪的飞了起来。树叶、纸团又蹦又跳的，光带着我一起跑了起来。

开心，好开心啊。

但是，就是很想哭。“哇——”

我听见光说：“沙耶，别害怕。跟紧我，我来带你回家。”

“唔……”我吸了吸鼻子，“嗯，我没事。”

医院的门口已经有出租车等着了，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为什么光……

光拉开车门，让我先上车，随后坐在了我旁边。“渡教我的，他去办手续去了。”

“光，果然很聪明啊。”

“嗯。”

砰的关上门，我还能看见乌云一路涌动。车窗外飞过高楼大厦，闪过嘈杂的人群。

乒乒乓乓——

圆滚滚的冰雹的打在车顶上，行人一手按住帽子一手夹住皮包奋力奔跑着。瞧，还是往常那个大英。

几分钟后，我们下了车，冰雹已经停了。地面湿漉漉的，还有半融的小冰球。我抬头环视四周，满眼狼藉砸在心底，无尽的陌生化作灰色尘埃。

枝桠垂首，院落杂乱。

“光……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沙耶，没有走错。”

恍惚间，有谁捏了捏我的手。天与地都在打转，周围的颜色像波浪一般涌动着。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咽咽口水，看着警方拉的警戒条。

下雨了。

超级大的雨，是消防车还在工作吗？

“光光……不要骗我好不好？呐，这里一点都不像我家，没有漂亮的花园，也没有父亲母亲……”我摇晃这光的手，木木的仰望着废墟。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光说话。

枯木在风中颤抖，现在还是冬日啊。

我心里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回应，不知不觉就拔高了音量。我偏过头看着光，“光！”

啊，光一直都看着我的啊。

“沙耶，用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这就是现实。”

他用双手握住我的脸，什么呀，这么坚定的眼神。眼睛都花了，为什么还要看到这么犀利的眼神！

拳头的力量砸在另一个人的胸膛，也不及我心中的撕扯。到底要怎么传达那些不知名的感受，为什么连光也要看我的笑话。明明……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

英国真的雨下特别大，大到明明已经用尽气力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每个人都注定要成落汤鸡的。

人都是一张纸，用笔戳穿也好，用手撕开也好。微不可查声响也只有一秒。

“我知道，我知道的沙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