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微怔,呆愣了片刻,随即激动了起来,她对着陆不语嘶吼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胡说八道的吧!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
“安雅……”
她激动地站了起来,已经语无伦次到无法表述,“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这张符会有用吗?你都算出来了这符咒还有什么意义?你,你不是说你的什么法术不灵吗.......它,它不灵了怎么办......你们想想办法啊......”
说到最后,安雅蹲在地上抽泣着,将脸埋在膝盖上,做出了保护自己的姿态。--*--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
陆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听到这个消息后,很多人没有为此感到悲伤,他们或是庆幸,或是恐惧,只有严卓和江浮川不同,前者拍了拍安雅的后背,后者微微皱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安雅,虽然我不确定这符咒是不是一定能起到作用,可我算出来下一个是你,下一个就一定是你,如果我们好好看着你,说不定你不会有事呢。”
陆不语蹲在了她的面前,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她的头。
他这话可以说是自相矛盾毫无逻辑,他只是个算命的,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他算出了安雅会出事她就不可能安然度过,历史不会因为一个预言家而发生变化,因为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只可能是酿成一切的推动,而非阻力。
小的时候他就算出过邻居会因车祸死亡,也尝试过挽救,可最终的结果就是,邻居没有走那条车流多的大路,走了只有自行车和行人会通过的单行道小路,却被失控的卡车碾在车轮下。
这张符可能是救命符,也有可能是催命符。
可是他又不能不做出些什么,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轻女孩在自己面前死去,他做不到。他唯一抱有的侥幸心理就是——他只是算出安雅会出事,并没有算出她会死。所以他赌,这张符咒就她一命的可能性会更大。
方海花急切地拽住了陆不语的衣袖,夺回他的关注,紧张兮兮地说着自私自利又刻薄无情的话,“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就算她要死,她会是怎么死呢?能不能通过这个找到什么突破?比如死的方式?找到什么破解的法子,或是找到死亡顺序的规律。”
陈一柯连连点头,就连身为老师的刘安也赞同了,只有脾气暴躁的严卓出言反驳,呵斥:“你这是什么话!她还没死呢!你就想着怎么从她的死法上研究,你这个女人真是和十年前一样可恶!”
“我可恶?我就不相信你不想快点出去!陆大师的能力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他说会死就一定会死!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啊,要逞威风也要对着个活人啊,她都快死了,你有什么好献殷勤的,假惺惺,你别提什么十年前,十年前你是什么德行需要我帮你回忆吗?”方海花不顾形象的指着严卓,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更新快,无防盗上----*---
白飘飘抱着安雅不说话,但明显在思索着什么。
这一段争执中,陆不语对这几个人的关系和个性有了些了解,对严卓倒是另眼相看,没想到这哥们看着不怎么样,还挺讲义气,也对白飘飘这个小姑娘更加好奇了。
“我可没说过她一定会死。”
陆不语不悦地看着方海花,往常他对着女人是说不出什么重话的,可眼前这个女人实在刻薄又自私,他忍不住欠欠儿的来了一句:“你急什么,说不定下下个就是你呢?”
方海花怒视着陆不语,“你!你......”剩下的话被一阵音乐生生逼了回去。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
大家皆面露恐慌,恐惧的电流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在脑子里炸开,尤其是蹲在地上几近崩溃的安雅。
“小心——!”
江浮川忽然拽住了陆不语的手腕,将他往怀里带过去,强制他压低了身子,用右手护住了他的头。
突如其来一阵尖利嘶鸣的怪声回荡在校园,一时狂风厉啸,尖锐又激烈的狂风将周围的树木刮得呼呼作响,左摇右摆,几乎快要拦腰断裂,那怪声又像哭泣又像尖叫又像怒吼,不知道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只觉震得肝胆欲裂。
陆不语艰难的将手伸进摆布袋子想拿出个什么法宝控制场面,可这邪风又急又猛刮得他睁不开眼,什么都摸不出来,而且他连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依靠在身旁的江浮川身上。
在这种危急时刻,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让一个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大学生保护,我堂堂西城第一神算子,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这要是传出去,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耳边依稀传来江浮川微弱的声音:“走!”
他跟着走了许久,风渐渐停了下来,怪声也没有了,可周围都是白色的浓雾,他根本看不见江浮川在哪里,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没有半点回应。
这浓雾诡异的很,弥漫着有一股极其浓重的味道,像铁锈一样又腥又冲,应该是血腥味儿,却又不完全是血腥味儿,像是从食堂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安雅!
一定是安雅出事了!
可这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的,他很难辨认方向,只能凭着记忆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可走了许久也没看到什么标志性的物件,更别说食堂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