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岳不陵正想开口。

“到了，在那！”温岱突然注意到了在岳不陵背后那个闪着光的点，一把拖走了他。

岳不陵的话只能又全部吞了回去。

不远处，是一滩深蓝色的潭水。岳不陵努力回忆了一把刚才两人走过来的场景，愣是没能记起来曾看见过这个。

“你运气好，这可不是平时想见就能见的。”温岱看了眼时间，觉得这个时间点这个喷泉就移动了过来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像是过于提前了。但他检查了一下数据，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虽然心里有些不解，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是吗？”没能告白的岳不陵憋着胸口一股气，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这摊看起来平静无波的潭水上。

“这泉眼按照正常的运算规则，往日都会在主城城中心，然后被一堆玩家围着拍照。但系统运算似乎在设定上出了一些问题，所以偶尔会出现在这儿。现在还没到时间，待会你就知道有多好看了。要等到好看的风景，多多少少要有些耐心吧。”

“有多好看？”

“按照我的审美，是我最喜欢的那一类。”

岳不陵晃了晃温岱还拉着自己的手：“恩。有耐心。”既然是温岱极力推介的，他自然相信。说到耐心......他也有的是耐心。

温岱察觉到了，剜了他一眼，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

岳不陵握了握变空的手，若有所思。

“谁在那？”温岱突然回了身，警惕起来。

情况有些不对。

草丛里跳出来个维序者，手里的武器明显已经准备就绪，就是出来后在他和岳不陵之间犹疑了一会，最后好像是选择了岳不陵，直接就要动手。

温岱脸色变了，推了岳不陵一把——这是未覆盖区域，这人还一点根底都没弄清楚，让他躲开些好。

温岱动作太快，岳不陵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摇晃了两下，一个没站稳，就侧身摔进了潭水里。

温岱晃了一眼，这潭水今天的定位有些奇怪，似乎还在移动，刚才他推岳不陵的时候，手下是有数的，那边分明还是草丛。现在突然变成了河岸......

“慢着！停一下！”温岱想要主动叫停，这之前欺负这些维序者算是他生活里的小调剂，但他也从未下过狠手，最多是让他们下线。未覆盖区域他熟悉的很。他也有让这人彻底失去意识的能力，但那样就打破了他的底线。

对方没有停下，反而开始在向系统回报坐标：“高级维序者ZQ申请最高权限，未覆盖区域出现未知错误，请求核实错误性质，请求核实错误性质——”

温岱试图打断他，但一直没有成功。越想越不耐烦，温岱手下开始越来越重。

温岱一边喊停一边下狠手的行动，似乎让对方更加确信温岱就是系统意识衍生出来的Bug，呼叫救兵的行为更频繁了。

此刻已经来不及入侵维序者的工作系统，温岱只能跟他硬碰硬，以争取机会。可两人之间的争斗方才暂时消歇，他刚刚撤开一段距离，潭水中心却骨碌碌冒出了一串气泡。温岱心道不好，也不知道岳不陵能不能顺利下线，要是还没来得及下线就失去意识了才叫糟糕。他心里着急，第一次在游戏里跟人交了实底：“我的玩家序列号是XN86592，但是我对系统做了改装，不信你可以检查。这里是未覆盖区域，我的同伴刚才摔下去了！”

“未覆盖区域是严令禁止玩家进入的，一旦进入，就进行原始操作模式，普通人根本驾驭不来。我看起来很心软很好骗吗？”对方特别冷静看了温岱一眼，果决地对着总频道：“补充：未知错误已有自主意识，并能够完成欺瞒、盗窃身份等意识主观行为，极度类人，非常危险。请求中心复核未知错误性质，并申请总部支援。”

系统那边似乎给了这个维序者什么回馈，温岱观察到了他突然握紧激光刀的动作，心里有数了。这人根本没想去调自己的玩家资料，反而是直接向系统提供了自己的影像资料......而且，系统应当在刚才回馈给他自己的BUG身份，

温岱难得为自己在系统中确证的“错误性质”，也就是BUG身份，感到脑仁疼。不能等这人有什么自觉了，维序者有时候就是死脑筋。温岱心里有数，趁着对方打算偷袭的时候狠狠蹬了他一脚，自己直接跳进了水里。

其它的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得先想办法下去看看岳不陵的状况。

......

岳不陵掉进去的时候，就有点慌。他什么都行，就是不会水。他出生时被扔进湖水的记忆是他一生的噩梦，而且这模拟环境太逼真了，这潭水也比他之前料想的要深，让他心绪有些不稳定，记不大清自然下线是什么按键了：“右上方下属第几排第几个按键来着？”

凝视着眼前的各种虚拟按键，岳不陵的手有些抖：“第三排第二个？”按了按，没反应。

他强硬地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就在这理智选择的冷静与生理上的慌乱之间，他眼前的操作面板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先是左上角的按键开始忽隐忽现，接着是左下角的地图消失了，等到岳不陵想起来是第二排第三个分类选项的时候，右上角已经整个消失不见了。

岳不陵闭了闭眼，有点难受，这和生死存亡没有关系，他只是单纯讨厌四周被水环绕，就这么一会功夫，他没注意多吐了两口气，一串泡泡慢慢升了上去。

就在此刻，上面忽然有个人影投射了下来。

——是温岱。

温岱游了过来，看着那串泡泡，都没有通过通讯频道跟他交流什么，已经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将唇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