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睚二人暂且在花虞堡安顿下来,等待后天照常举行的擂台比武。---
原本第八层是要跟花虞堡主过招,结果因为出了那一堆乱子,剩下的四人算是直接通过,后天直接到第九层。
睚欣早晨醒来,发现珞殷居然没有抓他早起。
他打开门,发现珞殷正在天谣分给他们的宽敞院子里独自练武。便抱着手站在门口,默默不语地看着。
珞殷先是练些基本的轻功,然后开始练剑,练完剑又练轻功,模样很是专注,仿佛是没注意到自己在看。练到后来,他跳上了屋顶,直接盘膝在上面运气复习内力用法。
睚欣就在下面抱手等着,等了好久不见他下来,终于是不耐烦地用了惊鸿照影。他上到屋顶,就看珞殷还在盘膝运气,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打算,顿时不悦起来。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在练内力、会不会走火入魔,直接抬脚就踹,力道之大,直接把人踢翻在上面。
珞殷有些狼狈地倒在旁边,僵了一阵才终于换了个姿势,伸长腿,摆了个大字,抬起眼睛来瞄他一眼。
睚欣看他终于肯理自己,便立刻指着他脸问:“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觉起来就莫名其妙生什么闷气?”
珞殷仰面躺在屋顶上,看着眼前随风翻飞复又落下月白衣摆,上面山水流云纹绣得何其精致,穿的人也是长得绝世无双,可神经却粗得……简直没办法比喻!
他不想理睚欣,转开视线去看天上的云彩、院子里的草木、地上的蚂蚁……哪怕是看空无一物的四周,却就是不看站在旁边的月白身影。
“你都不问问我手上的伤好没好?”
睚欣抱着手开口,珞殷却还是不搭理他。心下直说,挨了一刀隔一晚上睡一觉就能康复?简直异想天开!
睚欣就这么站了好一阵,珞殷始终不理他,终于是忍不住一股火气从脚底板直窜上了脑门,抬脚就准备再踹他一记,谁知道却突然听到珞殷开口。
“麻烦精。”
“啊?”
睚欣一脸莫名。
珞殷的声音依旧好听,言辞里满是怨气,却又不像是在说他。
睚欣有些无奈的继续瞪着他,等待下文。
“我说,白凝羽真是个专惹麻烦的麻烦精。--**--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又关我师父什么事?”
“虽然我没有师父,也不知道师父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但我能猜到只是教人本事的人,根本不能算做是师父!”
“……”
“我的事也好,花虞堡主的事也好,都是他自己惹的麻烦,却拍拍屁股躲到关外不问世事,让你这个徒弟忙前顾后,一天到晚收拾烂摊子。”
“……”
“我是个呆子,花虞堡主是个情痴,我们两都不算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但是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会出现一个你师父招惹来的大麻烦,到时候你还要不顾性命帮他收拾那些个烂摊子?我看不惯这些,你还不许我生气了?”
“……”
睚欣无言,只能瞪着珞殷。
珞殷也不让步,继续板着个脸。
过了一阵,睚欣却一点点的扬起唇角,然后原地蹲了下去,无声地笑了起来。
又跟前几次那样,他笑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却是前仰后合,笑了许久许久,久到似乎胸口有些透不过气,腹筋也甚是酸痛,便径直也往屋顶上一躺,伸手拽了珞殷一下。
珞殷转过头,看见他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呆子来担心我了?”
珞殷等这人说句什么好听话,结果却等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又是一股子无名火窜上头顶。他用力一拍瓦檐,“唰”一下坐起身来,有些恶狠狠的道。
“你既然只顾着帮别人,我也有我的法子。”
睚欣听他声音婉转,毫无威胁之意,反而有些想笑。
“什么法子?”他问。
“你老是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我也能不要自己的命,看能不能护得了你!”
说着,他转过头来瞪着睚欣一眼。
“既然你说让我有点武神的自觉,我也不能入辱没了这凭空捡来的名号!”
说完,他又瞪了还在那笑的睚欣一眼,纵身跃下屋顶,继续去院子里练他的功。
睚欣蹲在屋檐上看下面院子里忙着练功的身影,微微眯起双眸,轻声嘀咕了一声。
“有意思。”
人生一世看得太透,到头来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