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守门人指点的方向,冬枝一行三妖走了许久才看见一片营地。之所以称为营地,是因为这里并没有房子,只有一顶顶小帐篷,尖尖角,三角形,簇拥着正中间一顶方形大帐。
“该是去那里登记。”古恋青指着大帐道。冬枝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两人带着大王走进帐篷。然而帐篷里跟外头一样,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陈设也很简单,一张长餐桌,旁边整齐放着木椅子。餐桌上摆着一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青花瓷花盆旁摆着只小瓷缸。冬枝凑上去看,便见一只漂亮尾巴的红色锦鲤睁着圆眼睛,竖着身子,望着她。见她凑过来,尾巴一晃,害羞的游去了缸底。
除此之外,屋子里还有一个空荡荡以衣帽架,上头只放着顶帽子。颜色不太好,绿色的。旁边空白墙面上挂着张完整熊皮。古恋青走上前。仔细端详片刻,跟冬枝感叹道:“一整张。很贵吧。做地毯或披风都不错。”冬枝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叮铃铃一串风铃响,大帐门帘一掀,打开了。一眉清目秀,眼睛通红,皮肤雪白的年轻男子,诧异的望着他们,顾不上说话,一溜烟钻去餐桌底,藏起来。可他太慌张了,桌布没有完全放下。露出一只靴子尖。冬枝还没来得及提醒,便见门口又进来一人,手中提着只咯咯叫的老母鸡,大步流星:“白老弟!白老弟!你别躲呀。”
说完锐利目光望冬枝他们身上一扫:“咦?来新人啦?”他这一大声嚷嚷,整间屋子瞬间便由静止变得富有活力起来。墙上的熊皮扭啊扭,扑通从墙上跳下来,吓得古恋青尖叫。那从墙上跳下落地瞬间变成魁梧大汉的男子嫌弃:“大家都是妖,就不要装小清新……”转眼见到古恋青清丽的脸,语气立刻一变,殷勤道:“姑娘,没吓到你吧?”
古恋青心有余悸的摇摇头。
与此同时,桌上的玫瑰花从青花瓷盆里伸展开来,枝叶延伸到桌边,到桌腿,再顺着桌腿落在地上,旋即一闪,化做个云鬓簪花的美人。看那花盆,已经空了。她抬手掩唇打个哈欠,慵懒道:“总算来新人啦。凑齐十人才能开课,我都在这缺水的鬼地方等了半个月了。”说完睁开眼睛,扫一眼冬枝他们:“正好三个。人齐了!”
她眼中蹦出惊喜。语音未落。窗户被笃笃敲响,一只纸鹤站在窗台上。从缝隙中探出头来,嘎嘎叫道:“听好啦听好啦!明天学堂正式开课,太阳升起准时去前面草堂集合。”
说完砰地自燃,迅速化作一捧灰。
冬枝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一切都新鲜。这时餐桌上忽然响起一声“哎哟!”,一个穿着蓬蓬裙,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坐在桌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求救般望向玫瑰花:“阿玫阿玫。”阿玫闻言熟练的走过去,伸手把她抱下来,放到地上,搁好。
“阿玫,明天什么时候集合?”
阿玫低头道:“太阳升起时。”
小姑娘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阿玫率先走向冬枝:“你好,我叫阿玫,是株玫瑰。”
她长相艳丽,凹凸有致,行动间花香扑鼻。让冬枝感到一阵惭愧:“我叫冬枝,是堵墙。”阿玫点点头。又去看古恋青,古恋青不情不愿按照邀神教标准见面格式“你好,我叫某某某,是什么”做完自我介绍。阿玫这才看到抱住古恋青大腿一脸戒备的大王:“咦。这娃娃真可爱。”她蹲**,伸手想捏捏大王的脸颊,被大王嫌弃的躲开。
呆呆看着这一切的小姑娘这时候又开口了:“我们明天什么时候集合?”
冬枝诧异的望向她,想着大概因为是小孩子的缘故,忘性大,于是回答了一遍:“太阳升起时。”小姑娘点点头。过了会儿又问:“什么时候集合呢?”
阿玫叹口气,对冬枝道:“别管她。小锦就这样,鱼嘛,记性不好。”冬枝扭头望一眼桌上的水缸,果然,里面的金鱼不见了。
这时提着老母鸡的男子已经发现了桌底的玄机,他低头揭起桌布,冲里面瑟瑟发抖的男子道:“白涂老弟,你别怕……”
被叫做白涂的男子双手抱胸蜷成一团,紧张的往后缩了缩。
阿玫解释:“白涂是只兔子。”指指拿母鸡的男子:“殷仓是只鹰。”感叹:“天敌啊天敌。”说完抱胸倚在桌边,饶有兴味地嘻嘻一笑:“殷仓每天都要跟白涂说好多遍,别怕,我不吃你。可白涂还是每天东躲西藏,生怕一不小心成为殷仓的盘中餐。就跟那只鸡一样。”
她这边正说着,殷仓已经拉出了白涂。看见白涂他显然很高兴,捏着鸡脖子的手不小心一用力。咔嚓。脖子断了。
白涂抖得更厉害。殷仓却很高兴,提起死鸡跟他炫耀:“我猎到的。晚上加菜!”冬枝简直可以听见白涂内心正狂喊救命。
待大家在餐桌前坐定。冬枝这才数了数道:“还差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