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妙书似乎没想到这个可能。
“不会吧?”
怎么不会?人心险恶。她跟着东方乔一年多,渐渐头脑也变得不那么简单起来。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有朝一日,她一只妖竟然能在一个人面前假装老油条。世事真奇妙。
临安。楚闲山庄。
齐林在门外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庄主收回盯着窗外桂花树的视线。他忍不住上前打扰:“庄主。临安远郊传来消息。”吴望舒终于扭头,没有焦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齐林继续道:“三月前,当地出了个自在帮。占山为王拦路抢劫。不仅抢劫过往商队,还去各县大户打家劫舍。本地富户深受其害。联合递了一纸诉状。庄主您看——”
说着递上状纸。
自在帮正在楚闲山庄管辖地界。照理说出了这样的事情,楚闲山庄无论如何都是要派人缴清匪患的。
“占了哪里的山?”
齐林抱拳回道:“是座无名小山,离少室山不远。”
吴望舒想了想:“东边?”
片刻后道:“清点人手。我亲自去缴。”
齐林心中诧异。缴匪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年庄主都派人去,从没有亲自去的。这次怎么变了?他不敢乱想。只能安慰自己:说不定庄主是觉得自己闲得太久。想要找几个小毛贼练练武功呢?
半夜。客栈。
冬枝照例不睡。打坐练功。今天她神思不属,练功不算投入。确切的说,自从东方乔赌气走掉之后,她这些天都没能好好平心静气过。
所以走廊上的声响没能瞒过她的耳朵。
“就是这间。”
“小妞,就是你破坏老子的生意,给人通风报信?!”
很快。隔壁传来打斗声。间或夹杂柳妙书的叱骂。
冬枝打开门,冲去走廊,大声疾呼:“快来人呐!有贼!”奇怪的是整个走廊都安安静静,仿佛没住人似的。她不甘心,往楼下走,却发现楼下大堂有人守着,那些人胡子拉碴,腰间佩刀。见她下来,立马喊了一声:“这个想跑!”说着一拥而上。冬枝勉强踹倒两个。又拼命往楼上跑。这时候只能指望柳妙书武功超群,以一敌六不算,还能以一敌十。
可惜。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冬枝跑到房门口时,正好遇见脖子上架着刀的柳妙书。两人打个照面,真巧,大厅的人也追上来。顺势把刀架上了她的脖子。
冬枝苦着脸。早知道她听到声响第一时间变回原身,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放开我!抓我作甚?!”
拿刀的人冷笑一声:“小姐,麻烦你扭头看看我是谁。”
柳妙书转头,上下打量一番,道:“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冬枝忙冲她挤眉弄眼:“昨晚喜宴上那个小厮。”
“唔——那个毛贼?”
语音未落,她就被狠狠推了一把。
那人报复性挺强,昨晚柳妙书踹他一脚,他必得报复回来不可。
这帮贼人打算趁人办喜事,夜半出来洗劫富户,却没想到踩点的人被柳妙书发现了。捅破出去。这筹谋许久的买卖没做成,便自此记恨上了柳妙书。暗暗跟踪她们回客栈。还给整座客栈的人下了迷药。好捉拿二人。
冬枝晓得了。她变回原身也没用。这帮人不抓住两个女人凑够数,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妙书破口大骂:“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本小姐你们也敢抓?!下三滥!还下药,信不信我日后碾平你们老窝!”
冬枝知道她说的是实情。敢惹镇北镖局大小姐,这帮人大概是活腻了。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连忙冲柳妙书眨眨眼睛,暗示她保存体力消停些。
平时不知道。一遇见事儿,冬枝发现,她已经被东方乔同化了。如果这时候她没被绑着,她能立马演一场苦情大戏,挤无数滴眼泪,骗眼前这些野蛮人放掉自己。
可惜。手脚被缚,英雄无用武之地。
最后两人齐齐被装进麻袋,放上了马匹。
他们甚至打晕了柳妙书,因为她太吵了。
颠簸良久。
冬枝重见天日时是在一处吵吵嚷嚷的屋子里。
那屋子正中央挂着块牌子,歪歪扭扭写着“自在堂”三个字。带人抓他们的首领此时坐在正中的虎皮椅上,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