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端着一杯果茶，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到那个十字路口。小赵标志性地冲他挥手告别。

阳光刺眼，引起宁子苛的不悦，低头猛吸一口冰镇的水果茶。路过那条熟悉的小巷，他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那里依然是个阳光很少光顾的地方。

他不喜欢阳光，更重要的是，那是他最后一段记忆中很特别的地方。他默默走进去想抒发一下情怀。

走到巷子尽头，伸手摸了摸略潮湿的墙壁，正准备转头走。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后面环过来，一条白色的毛巾蓦然捂住他的口鼻。

宁子苛死命挣扎，尽量发出声音，然而一切只是徒劳，很快他失去了意识，晕倒前他只来得及感叹道：啊！这个多灾多难的小巷啊。

等他恢复了意识，头昏昏沉沉的，环顾四周，这里大概三十平米，只有一张床，他的书包被放在床下。窗户建得很高，没有玻璃却布了铁栏杆，只能伸出一只手去。

天花板上吊着一盏昏暗的吊灯，墙壁上贴着一大个时钟。指着七点差一刻，看天色是晚上了。

宁子苛拿起书包，往书包里仔细摸，意料之中的，他的手机被收走了。泄气地拿起一旁没喝完的水果茶，起身去推门。

怎么都推不开。

宁子苛冷静地开始思考，他被抓来了，为什么？人贩子么？抬头看了看窗子，从那里肯定逃不出去，在不清楚外面环境的情况下，写求救信不大有用。

好在他们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总有办法的。宁子苛冷静喝茶。

外面隐隐传来对话声，一个成年男子说：“0，里面是小李他们新带来的，大概十五来岁，编号100。经过观察，他父母从来不回家。”

宁子苛喝水果茶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仔细听着。

接着是一个男生的声音，低沉又有魄力，听着和他差不多大，应该就是那个0了：“好，你先去吧。”然后那个中年男人好像走了。

听到钥匙的声音，宁子苛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水果茶。

门开后他无比自然地往门口看去，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外面是一条走廊，看方位这里应该是走廊尽头。走廊旁有许多和他一样的铁门，看来被关着的不止他一个。

眼前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一头柔顺的黑发，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皙，右眼上包了一圈绷带。脸上毫无表情，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看着比宁子苛高一点。长得不错，就是看着不好接触。宁子苛思索着从他这里下手的可能性。

然而在见到宁子苛后，他微微睁大了眼，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惊讶：“你怎么在这？”

他宁子苛有了一瞬间的迷茫：“那个，你认识我？”

0几乎没有犹豫地答道：“不认识。”

很好，我问你答，这教科书似的回答从语法上来讲毫无毛病。

不等宁子苛说话，0先问道：“你是被他们抓进来的？”宁子苛感到他大概没有恶意，开始套近乎：“是啊，那你呢？”

0沉默了一会儿：“我生下来就在这。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宁子苛诚实地摇头。

然后0出去了，没有关上门，打开走廊上的另一扇门。宁子苛默默想着，他只有一把钥匙，想来每个门的锁是一样的。

接着从里面揪出一个小男生，送到宁子苛这里：“99，你给他讲一下规矩。”然后关上了门。

之前宁子苛就知道这门不隔音，想来是想随时监视着他。

99是一个看着很乐观的人，即使被揪过来，也能笑着骂一句脏话。他看着也和宁子苛差不多大。

骂完脏话后他又笑着和宁子苛交谈起来。

“想必你就是100吧，我是前天来的。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宁子苛顾忌了一下门口的人，只挑正常的问：“多久能吃饭呢？”

99一时没反应过来，门外的0挑眉。

99指了指墙壁上的时钟：“七点整吃晚饭，到时候会有人来叫你，然后在外面排队去食堂。你要记住不能大声说话，不能乱走。”

宁子苛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轻轻打开书包，拿出草稿本和两支笔，递了一支给99。99有些惊讶地接过笔，很快又明白了他的意思。

宁子苛再次问道：“你可以把一天的行程和我说一下吗？”

然后迅速在纸上写下：这里是做什么的？

“可以啊，每天早上七点钟就有人来叫醒你排队去洗漱，然后吃早饭……”

据我观察这里可能是个研究所，有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会拉我们做实验，现在是愈合实验。这里全都是年纪相仿的孩子。

“那么每一餐吃得好么？”

你熟悉这里的地形吗？有没有大门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