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榭又做梦了。
梦里的侯末留着一头将近到腰的长发,为了方便被梳成了马尾。这种发型其实很容易会显女气,对于男性来说其实很难驾驭,杜榭平时见到的侯末大多都是短发,很爽利干净的感觉,和梦里这个长发相比,后者的气质显然更加柔和一点,但也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无情。
这一场梦又是什么呢?
他看着侯末穿着执事服掀开帘子,端着一个白瓷碗进来,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这次又是什么情况就听见自己说:“我不喝药。”
“小少爷,请不要让我为难,如果您不喝,就只能是我喂您了不是吗?”
“......”
见杜榭一直不回答,侯末似乎有些无奈的坐在床边,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药,舀起一勺吹了吹后递到了他的嘴边,见他没张嘴,便将药送进自己嘴里,自己含住了药然后放下了药碗腾出一只手来摁住了杜榭的的下巴强迫他张开了嘴。
紧接着杜榭就感觉到什么一股子又涩又苦的水进了自己的嘴里。
还有一张放大的侯末的俊脸。
这是什么情况?
紧接着梦境突然就渐渐散去,只留下一片虚无的无边无际的黑。
正当杜榭以为梦结束了的时候就看见侯末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朴素的军刀,周围全是倒下的各色服饰的人。
杜榭与那些人没见过,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唯一认识的只有先前那个在梦里遇到的约一起赛马的少年郎,以及那个绿眼睛的舞女宝儿。
只是梦里的人物,按理来说是不会产生什么情绪波动的,可是......
真的不会痛吗?
杜榭捂着胸口,蹲了下去。那里此刻正隐隐作痛,像是被人用许多针扎在上面一样,密密麻麻的痛让人觉得很难受,紧接着眼前模糊成一片。
他哭了。
杜榭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只是睁开眼之后就看见了大巴的天花板以及坐在旁边的、短头发的侯末。
侯末在旁边看书,听见动静就转过头看他,见他醒了有些意外,然后替他摘下耳罩,问:“醒了?睡得怎么样?”
“不算好。”
杜榭看着这个人的脸,默默地想:
你到底是谁?
我又是谁?
你瞒了我什么?
我爱你。
人似乎就是这样神奇的物种,明明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所隐瞒,可是却能因为爱这个字而去选择相信。
即使也许会被这个字所伤,甚至为之死亡。
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却又伟大。
侯末对他笑了下,把书放回原位,把声音压低了点,说:“还有十分钟就到了,车上的洗手间有一次性洗漱用品,你收拾一下出来差不多。”
“好。”
杜榭从沙发上起来往洗手间去,看见车上大多数人都睡着了,差不多都是相互靠着睡的,但姿势还是那种戒备的姿势,没有完全睡熟,都留着神经戒备四周。
等他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看见人差不多都已经醒了,梳头的在梳头检查随身物品的也有,都在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杜榭看见陈青没穿外套,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被他手臂上的纹身给吸引。他是比赛结束之后才听侯末说陈青满手臂都是纹身这件事,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