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拿来一小包白色结晶粉末，乍一看很像白面，但还是有细微区别，白面颜色偏灰白，而这个颜色更纯净些。

顾逾明并不主管缉毒，对这些也只是粗浅的了解，什么彼岸花的根本不甚了解，贴着叶临昭耳根问：“那是什么？”

叶临昭同样低声回答：“杜冷丁。”

看起来就像情人间的呢喃，沈呈适时露出不满与吃味。

小绿毛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心里当下就露出几分轻蔑与鄙夷，不过有钱人的情趣他也管不着，面上仍然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恭敬有余，谄媚不足。

顾逾明觉得他这个反应很值得推敲。

按理说生意上门，又不止他们一家贩毒，怎么着也是好言好语捧着，要么希望对方多买点，要么希望对方扩张扩张门路、多带些人，但他们不仅神神叨叨，拿片金叶子做信物再三检查，买什么卖什么都有特定的暗号，没有老手带着是根本买不到东西的，可问题是，他们的老手又是怎么来的呢？原本的老顾客么？

是黄石秋一直以来都在贩毒，手下来往的都是上流名人，因而需要信物遮掩，还是他和某些毒贩合作，又丢不下面子只好想出这么个弯弯绕绕的办法？

若是后者也就算了，抓着些证据顺藤摸瓜，交给缉毒大队那边就好，但要是前者，那还真是一桩大麻烦。

那些政界商界有头有脸的名人要是沾上这事儿，保不齐有些什么贪赃枉法、背德交易之类的事，到那时候就不仅仅是一桩命案了，毒品、经济、政治连成一串，拔出萝卜带出泥，说是一场腥风血雨也不为过。

不过……要真是牵扯到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他一个小小支队长能做主的了。

短暂的安静过后，小绿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赔笑道：“几位拿得出信物，对得上暗语，都是贵客，我这么做呢虽然有些冒犯，但确实是一个必要流程，几位毕竟看着眼生，往后来就不必再如此了，现在，还请诸位把你们身上所有的电子产品都摘下来，我们随便检查检查。”

怪不得叶临昭要问沈呈有没有把东西删干净。

顾逾明想了想，他出门前特地把关于警方、暗访、线人的相关内容删了，叶临昭会那么问想必也做好了准备，至于齐哥……

他常年混迹在这种地方，这些警惕应该……是有的吧。

他不着痕迹往那边扫了一眼，发现齐哥正好紧张又无措地朝他微微摇头。

“……”

绿毛眼睛尖，盯着齐哥看了片刻，笑着问：“这位兄弟怎么这么紧张？放心，我们不会做什么手脚的。”

他像是故意一般大声道：“万一……有什么条子神不知鬼不觉混进来，到时候你们上哪找我们这么高纯度的货啊？”

齐哥一瞬间脊背绷得笔直僵硬，大气都不敢喘，强装镇定地笑起来：“是是是……不过，别家、也没这么个规矩啊……”

“嗨，那些垃圾货能和我们这儿比么？我们的货啊，不说全国，就在江北这一带啊，那都是顶尖儿的，我们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同时避免什么警方奸细啊对家卧底啊，我看这位小兄弟懂行，不如……你先试试货？”绿毛眼珠一转，目光直直看向沈呈。

沈呈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不耐烦地皱起眉，骂骂咧咧道：“什么玩意儿！老子来你们家是给你们面子！还给老子蹬鼻子上脸了！真当你们这儿东西多金贵，老子还不要了呢！”

他作势要走，那绿毛竟然也不拦着，只是笑眯眯说：“哎，别生气嘛，我们这行的谨慎总是第一位，您要是干干净净，又哪里怕我们查？”

沈呈瞥了一眼叶临昭，发现他装作一副受够他的样子实则悄悄眨了眨眼，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冷哼一声开始掏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