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注定是个熬夜加班通宵查案的好日子。

顾逾明仗着年轻还能熬，却不敢让叶临昭过多累着，怕他眼睛吃不消，先把人送回了店里。

“等着。”

叶临昭丢下一句话，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找出一个大热水瓶还有一个不锈钢保温杯，标签还没拆，他拿了张湿纸巾擦干净外头的灰，又找出了柠檬、薄荷叶还有马鞭草。

他足足泡了快一个小时，才泡好满满一热水瓶醒神茶，递给他：“这个你到时候给小朋友们都分点，提神醒脑。”

顾逾明点头，刚接过要走，看见他又忙活起来，问：“泡了一瓶了，怎么还泡？”

“薄荷味太冲，柠檬太酸，怕你不喜欢，重新给你泡一种。”叶临昭笑笑，有条不紊地翻转手腕，紫砂壶柄映衬着葱白修长的指节，落入他眼里格外好看，“红茶不要空腹喝，嫌味道单调可以加点奶或者糖，市局没有的话从这里带点去也可以。”

他边说边把泡好的一小壶倒进保温杯，又如法炮制了三四回，保温杯才堪堪齐满。

“注意烫，冷了就直接倒掉吧。”

顾逾明体贴他，不让他跟着熬，他知道，但是这细心妥帖也不是单箭头，叶临昭简直耐心到了极点，一遍遍重复着繁琐复杂的步骤，祁门红茶的香气从保温杯里慢慢溢开，飘进顾逾明鼻子里，清香袭人。

清冽雅正，像极了茶雾袅袅中眉眼模糊又好看的叶小队长。

他心里勾起一点满足而欢欣的奇特感受，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回到家，看见家里的那个人。

他接过保温杯，转身上了车，想了想，又把窗户按下去，对他说：“明天你在店里休息吧，不用来市局，有什么变故或者线索我直接来接你，注意安全，通话一定要保持顺畅，上回的事要有个教训，实在不行把沈呈叫过来陪你……”

叶临昭安静地听着，不插话，眼角挑起一点温和的笑意。

顾逾明看着他，忽然就没了下文。

良久，他也微微勾起嘴角，踩下油门直奔市局。

夕阳还残存着最后一点余晖，天色渐沉，明暗交界间是叶临昭俊秀含笑的脸，映着满天霞光，眉目间风疏月朗熠熠生辉，几乎耀眼的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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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临昭随便炒了个蛋，熬了碗薏米粥。

门外风铃响动，有人推门而入，是面色疲倦而又小心翼翼的高宸。

“高老师？”他愣了愣，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还亮着的手机屏幕，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完蛋，他才刚给沈呈发了个“来一趟”。

“叶、叶先生，你……忙吗？”高宸怯懦问。

“不忙，坐。”他只好微笑，放下碗，把桌面收拾干净。

高宸脸色微微泛红，在他对面坐下：“你……晚上就喝粥？”

“嗯，一个人吃饭不太好做，就熬了粥。”他点头，已经下意识地贴心问道，“你吃了吗？我给你盛点？”

……

问完他就后悔。

高宸肉眼可见地红了耳根，害羞带怯地点头。

叶临昭背过去面无表情盛粥。

“叶先生……没有女朋友？”他小心翼翼问。

“没有。”

“你长的这么好看……怎么会没有女孩子喜欢呢，你……不想找？”

叶临昭挺希望他能连续流畅说完一句话的，要断不断羞羞怯怯的实在让他受不住。

脑袋疼。

“嗯，不耽误人家。”他端起碗挡住小半个脸，默默喝粥。

眉心痣和眉骨在灯光下格外突出，有一点儿妖艳意味。

高宸看得入了神，不自觉伸手，想去摸一摸他分外好看的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