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便在我的肩旁，墨的髮，淡的唇，攜著煙火氣的淡薄無情味，一概皆噴湧而出了。

可雪卻下大了，我望她抓緊回去，而不是自這頭陪我再走。

“先生可是要打探我家自何處麼？莫要來了，歸家去，我自己走便好。”

她卻僅立在了這地。

先生單薄的身風吹便倒似的，她圓潤好聽的嗓為雪打磨了，僅餘下了一片淡淡的煙塵味。

“此處觀你，燈亮便走。”

燈亮，便是阿念將車打亮了后便走。

我們的距離便是如此，是隔著一段路的距離，她站自那頭的車站處，我卻坐在這旁的椅子。分明誰都可瞧見誰，卻不會有再多的交集。

我想將這層關係打碎，卻去道：“先生，稍等。”

稍等，稍等，有什麼含蓄些的說法麼？

先生不做聲，僅等著我。

我則去道：“先生，可否予我一晚安吻？這一段路黑極了，我一女學生，總也是怕的，你的吻應可以替我消災，吻在額頭便好。”

我自認我是足夠含蓄的，足夠柔和的。是柔軟的。可這一物什打由先生卻是怎麼也無法接受的，即使是晚安吻。

燈下，先生道：“入夢去，也許那裡會有先生吻你。”

“先生，求你了，好不好？”

“明日遣人，來築燈。”

這是她透出的寡情。

我微微低下了頭，規矩著道：“明日見，先生。”

先生低沉的嗓轉出了聲音。答道：“課上逢。”

江先生，我想告訴你。

抹黑走得那段路上有鬼，無你的吻，卻是會為妖魔鬼怪纏身的。我便被纏上了。

那鬼是一癡情鬼，纏著我去喜你。

無辦法。

陳情未有甚麼本領，唯一會的，便是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