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洺青抬脚踢向那人的膝盖，定过神才看清面前人的样貌。

王家平吃痛，松了握着孙洺青手腕的手。他抬眼看着他，一个巴掌落到脸上，力道很大，半张脸立马肿了起来。

孙洺青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我去拿冰袋。”

“为什么躲着我？”王家平突然问道。

“没有……”孙洺青拿着冰袋的手抖了下，他垂着眼，把冰袋敷到王家平的右脸上。

“你在恨我吗？”

“没有。”孙洺青低着头摆弄着冰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阿蓝。”王家平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把人压倒在床上。

孙洺青的心脏骤停，随即又猛烈的跳动着。

王家平的呼吸变的有些沉重，他一颗一颗解开孙洺青衬衣的扣子。

他没有反抗，闭上了眼。

王家平看到了孙洺青那具满布疤痕的身子，他的心揪着疼了一下。

“关灯。”孙洺青道。

王家平的指腹触碰着孙洺青心口偏左的一个近圆形的疤痕，“这是我留下的吗？”

孙洺青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关灯。

“我那时候是真想杀了你，但我按下扳机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大概还是喜欢着你的。”嘴唇摩挲着那个圆形疤痕，孙洺青咬着下唇，身子抖了一下。

“骗子。”

“那你呢，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假的？”

“都是假的。”

“那你也是个骗子。”王家平低声浅笑，说着脱了自己的上衣。

两具赤裸的身体重叠在一起，当王家平进入孙洺青时，孙洺青半睁着眼，明晃晃的灯光打在头顶，把他整个人暴露在王家平眼前。

眼里含着薄薄的水雾，压抑着自己粗粗的喘息。

“你爱我吗？”王家平低声问道。

“不爱。”

王家平咬着他的耳廓，呼出来的气又湿又软，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笑声，“你倒是一句真话都没有。”

孙洺青睡得浅，早早就醒了，他看向睡在身旁的王家平。

这么多年了他倒是一点都没有变，手指描绘着眼前人脸的轮廓。

轻笑了一声。

王家平大概是被他的动静给吵醒了，睡眼惺忪把人给搂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

“再睡一会儿，天还早。”

孙洺青心动了，他想要的也只不过是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孙洺轻窝在王家平的怀里，若有若无的甘草味绕着他，苦涩，干哑，像他现在的心情。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回去，等他醒了，已经是中午了。

王家平半裸着上身坐在那儿看电视。

“醒了。”王家平道。

“嗯，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去穿衣服等下带你去吃饭。”

孙洺青捡起地上的衣服，他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我看了你们的名单，本以为你会来北京找我算账。叫了人来接你，却没接到。我才想到我没那么大的脸面。”

孙洺青撇了撇嘴，他就知道王家平肯定动用了关系。

外面的天气很好，王家平跟在他斜后方，两人一时没讲任何话。

王家平突然停了脚步，孙洺青听见他很认真的喊了声自己的名字。

他回过头看着他那时有风经过，分吹起王家平前额的碎发，他一脸认真看着他说。

“要不我们从头来过。”

孙洺青又再一次的心动了，像他这个年龄对同一个人心动两次，是不可奢望的。可偏偏王家平做到了。

他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的天气也如同这样，王家平一脸认真对他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他听见自己说：“好，我们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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