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苏贞亮了眼睛,“他在哪里?过得可好?”
“表妹不要担心,疏弟一切都好,看着壮了不少。”赵英接过话来,“倒是托我给你捎了一封信回来。”说着,将一封信递到苏贞手里。
苏贞心里高兴,将信仔细的收好,“表哥是在哪里见到我哥的?”
“在铜江上游的一处码头,他们那队人马正好经过,刚巧就碰见了。”赵英常年在外面跑,练就了一份沉稳的气度。
兄长的消息将这一段日子的阴霾扫清了一些,苏贞对着赵英道谢。
“来来来!”
人未见,声音已到。正是冯氏从外面进来,身后是她的乖女儿好女婿。
苏贞现在看到一副谦谦君子的孟启安,只觉得讽刺,枉他读尽圣贤书,却是作风不正,不守礼教规矩之徒。
“都过来用饭了。”冯氏走到圆桌前,招呼着,脸上是一片喜气。
长辈和男人坐去桌前,苏家的两个姐妹在一旁的小桌上。
“姐姐,听说延表哥醒了?”苏念捏着一块点心,不知道是想吃还是不想吃。
苏贞手里的杯盖滑着茶杯,“醒了。”
“这么多年了,延表哥的病就是不好,也不知怎么了?”苏念继续说着,“整日躺着,估计是个好人也躺废了。”
“妹妹放心,姐姐会照顾好他的。”苏贞看着苏念,“倒是你,现在要顾好自己的身子,不要大意。”
苏念脸色一变,想着自己的事没有别人知道,随即一笑,“姐姐也是,以后还要为顾家开枝散叶呢!”
“谢妹妹了。”苏贞看向厅中,家仆已经开始整理桌子。饭后肯定是一家人坐着喝茶,这是说闲话聊天的时候,也是唱一出好戏的时候。
苏念一旁自鸣得意,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是个胆小怕事的。
苏贞盈盈起身,走去苏崇身旁,直接开口:“爹爹,前日嫁妆错了,我给念念带回来了。”
苏崇一脸不解,“什么?”
冯氏在一旁忙道,“这些小事,以后再说,先喝茶。”转脸看着苏贞,眼中厉光一闪,“贞儿啊,长辈在这里,你怎么能随意插话?”
“不能说吗?”苏贞怯怯的问着,“我还以为今儿回门,要与你们说说婆家的事。”
“当然要说啊!”苏氏笑道,看着大侄女一副胆怯模样,就知道平日冯氏对她有多过分,“这回门可不就是说说婆家吗?”
苏贞嗯了声,现在有姑母在,她就更无须顾虑了,“我与念念的嫁妆错了,想着换回来。”
一时间,前厅里静了,冯氏和苏念的脸色最为难看。冯氏皮笑肉不笑,“大姑娘这是说的什么?你与念念是姐妹,出了错,谁心里都不好受,可这也是天意。再说嫁妆,抬去了人家,哪有抬回来之理?”
“我本也觉得姐妹之间不用算计得失的。就算我带了两只箱子去顾家,也没什么。”苏贞回道,“可念念那边带走的是我娘留下来的,如此说,那六只箱子是我的。”
苏崇看向冯氏,眉头皱着,“两只?”他虽然是商户,但是面子还是要的,自己的女儿嫁去顾家,竟只带了两箱嫁妆,这叫别人如何看他?以后传出自己胸襟狭隘,还有谁敢和他做买卖?
苏氏一听不乐意了,这冯氏平日刻薄自己的侄女儿也就算了,毕竟她有母亲的身份,现在连人家亲娘留下的嫁妆也吞了,这是何道理?
“弟妹,当初贞儿的娘的确是留下六只箱子,这事儿我与你姐夫都是知道的。”苏氏说话不客气起来,“这家里又不是缺吃少穿的,不用什么东西都惦记。”
“这不是……那么回事!”冯氏支支吾吾,“成亲那日太乱,我一个人实在顾不上,有可能出了错。”
这是想借着那日混乱儿糊弄过去吗?然后一直拖着,嫁妆依旧留在孟家,回不到自己手里,天长日久下去,还是在苏念手里。
苏贞眨眨眼睛:“关键是两箱嫁妆都是念念喜欢的物件,想来二娘也废了心思的。”她看着冯氏和苏念,“毕竟那么好的瓷器实在难得。”
苏崇此时气得想拍桌子,原先只道是两箱嫁妆,不想里面却只是装着瓷器!他的脸面被冯氏丢光了。本来他对错嫁这件事就觉得愧对大女儿,想到这里他看了眼不争气的苏念。当日若不是冯氏跪地死命拦着,他早打死那伤风败俗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