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水撑着伞站在教学楼前等李难，雨没有半点消停的意思，风灌进他的湿淋淋的宽大校服里，冷的徐白水直打哆嗦。

打铃了，一片死寂的校园热闹起来。监考老师收好试卷，离开考场，李难合起笔盖，收拾好东西。

他要去办公室跟宋建树请假，他今天下午以及明天的期中考试都没空参加了，下午四点有市奥赛选拔考试，明天应该要去别的市参加省奥赛。

“老师请假。”

“哦，是不是因为那个奥赛，假条在那个桌子上，你去填好，我给你签字。”

“宋老师，要不是你们班那个徐白水，这次你们班应该考的还是不错的。”隔壁班的班主任边喝水边说，语气中带着同情的忧伤。

宋建树摆摆手，“这就是命呗。”

“宋老师还真是背，要不是你们班来了个徐白水，就凭您的工作资质再加上今年你们班的好势头，今年正高级职称是能评上了，来了个不学无术的校霸，这平均分还不得跌倒谷底。”办公室的老师纷纷对老宋投以同情的问候。

“是啊是啊，这班级素质考核不过关，真的要命。”

“听说和宋老师搭班的语文组的田老师，下半年也要评职称，这给徐白水一搅和，老师都带情绪上课了，不学好的学生还会带坏班级风气。”隔壁班挺着宰相肚的班主任说着风凉话。“要我说，宋老师抓紧抓住徐白水的小辫子把他劝退吧，我看着也闹心。”

李难拿笔的手一顿，为人师表就这样进行素质教育？

宋建树没法回，“看这次考试成绩吧，况且最近他也没犯什么大错。”

“不用看了，这次他铁定拖你们班后腿，李难这次期中考除了语文，他别的科目都不考，宋老师你们班优势全无，那个徐白水还是个单亲家庭没权没势的，抓紧开除，唉，也不知道谁把他塞进来的。”

宋建树皮笑肉不笑，呵呵了两声。

“老师你签个字。”李难把假条和笔递给宋建树。

宋建树正要签字，发现这假条不对，“你这个错了，你要在备注这填上不参加期中考试，时间也不对，你不是从今天下午开始请假的吗？重写一张。”

“没错，我参加期中考，时间没错。”

宋建树一脸狐疑，没敢多问，提醒了几句。“奥赛可不能耽误，考清北可以加分的，千万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宋建树说着签了字。

教学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徐白水还站在教学楼下，望穿秋水的等李难。

“第二题应该选C，明显句式错了！”207的班长吴茜茜和学习委员秦卿在讨论刚刚结束的语文考试，路过徐白水。

“喂，你们看没看见李难。”徐白水模模糊糊的记得这个小个子班长，他也有点不确定这个是不是她。

徐白水脸已经冻得发白了，吴茜茜和秦卿被吓着脸发白，“我看见他刚刚去办公室找老宋了。”

“哦，谢啦。”

徐白水继续站在雨里，撑着伞看向三楼的办公室，生怕错过。

“李难你有没有伞，外面下大雨，”李难摇摇头，“我这里有多余的一把伞，我找给你。”宋建树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伞。

说话异常不中听的隔壁班班主任又开口了，“看见徐白水和李难走得来挺近的，是吧。”

“嗯。”宋建树答应了一声。

“李难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多好一学生可不能被徐白水给荼毒了。你爸也不会愿意看到你和那个孬东西混在一起。”

宋老师继续尴尬的笑了笑，而李难已是满脸的黑线，

满办公室的老师都通过道听途说的方式，恶意抹黑曲解一个人。

宋建树终于把伞找到了，递给李难，旁敲侧击地说，“你爸上次打电话过来问你的近况，主要问我你最近社交怎么样，我反正都说了好话，实际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洁身自好啊！”

“我交往的人特别好。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李难出了办公室，隐隐约约听见，隔壁班班主任又在宋建树面前嚼舌根，徐白水的存在在他看来就是207的老鼠屎，市一中的毒瘤。

“喂，难难，李难。”徐白水终于看见从三楼办公室出来的李难，他在漂泊大雨的雨地里大声向他呼喊，他指了指伞，“我有伞，我来接你回家。”

雨声太大了，李难听不太清，他从三楼向下看，看到粉色雨伞在蹦跶，他心里的感情瞬间在疯长，所有的疼惜一发而不可遏制。

“那个徐白水！真的是。。。”李难打断宋建树和宰相肚的谈话，伞丢在宋建树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