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起吃饭，老先生见了李丞四夸其俊得很，章泽楷介绍说是陈明礼母亲那边的亲戚，

“贵府真是个个一表人才啊，”老先生感叹，“我家那个跟你们比简直歪瓜裂枣。”

章泽楷作谦词，夸道令郎才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老先生一偏头做思考状，略微一思索，憋不住了，大笑：“哈哈哈犬子确实薄有所为，薄有所为。”

其就一个儿子，是辉杨银行的大股东兼总经理，有为是肯定的，但绝对不单薄。章泽楷发起邀约，说前些日子朋友来信说寄来半只夏洛莉牛，这两天也该到了，这周恰逢端午，到时候不知您老人家方不方便过来一起用顿便饭。

老头子问可不可以再带几张嘴，免得回去被群小辈数落吃独食。

章泽楷笑说十分欢迎。

这事就敲定了，初五章杨两家要一起吃团圆饭。

听到有牛肉陈明礼呆住了，看看章泽楷，忽然有些难过——这人竟然没告诉自己有牛肉吃这个大消息。

陈明礼喜欢牛肉，只是这东西少有卖的，加上何温蝉嫌它太过磨胃，所以以前就算家里富裕一年也吃不到几回。在山西宋妈给的肉干肉脯也都是些羊肉猪肉兔肉野鸡肉。

少有的吃，以致有牛肉吃成了件大事。

章泽楷竟然没先告诉他有牛肉这事。

他倆可能不再是好朋友好兄弟了。

这种难过持续到了下午的课上。先生看自己的学生闷闷不乐，暂且放下书问他怎么了，得知是为了肉，乐了，笑吟吟卷了手中书册来敲他脑袋：“你这脑袋里除了吃还有什么。”

除了吃还有许多东西，

比如说陈明义陈知知，

比如说李丞四章泽楷，

比如说钟淮宋妈宋褚歌，

比如说佛塔旁的粘巴糕点，

......

他这颗圆脑袋里装着这么多的人与事。

老先生问：“陈明义是你家兄弟？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桓栴？”毕竟这倆名字一听就是两兄弟。

陈明礼告诉他陈明义在德国留学，又说现在如果他在，先生您一定会喜欢他，

杨老问为什么。

陈明礼说：“他学习可好了，喜欢看书，懂许多东西。”

老先生逗他：“我又不一定喜欢聪明好学的，说不定我就喜欢字都写不称展的笨娃娃。”

“那您还是喜欢我吧，”，有人喜欢陈明礼理直气壮做了笨娃娃，又笑眯眯地告诉老先生一个秘密：“我小时候跟陈明义长得一摸一样噢。”只是后来陈明义就抛弃了他先长高了，信里写着竟比陈明礼高出半个头了。

杨抱林歪着身子听他说完秘密，作惊讶状：“真的？”

陈明礼脑袋小鸡啄米一样重重一点：“真的！”

窗外春阳正好，绿草茵茵，鲜花似锦。屋内一老一少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直到，

“上尉！”窗口突然出现个人，手扒拉在窗台上，朝里面也乐。

上挑的凤眼，瘦长的脸庞，饱经风霜的棕色皮肤。宋褚歌扒着窗台笑着跟陈明礼打招呼：“可算是找着您了。”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