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烟循声望去,只见瑬玉手中举着一卷小笺,落笔凌乱,似乎仓促而就,上面只有两句小诗。--**--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相知无远近,万里尚为邻。
望君勿念。
落款是,铸剑山庄长少庄主渊。
一切明了。
长庄主一家被不知谁人带走,不知所踪。
小笺的位置放得很妙,就在长渊的书桌上,压在青灰色的砚台下,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方才瑬玉一阵乱翻误打误撞翻了出来。
小烟将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如长渊的习惯那样,每样东西都摆在原来的位置。她相信长渊会回来的。然后小心翼翼将小笺叠好,放进衣兜,转过身忍住微红的眼眶里含着的泪光:“瑬玉,我们走。”
出门时小烟特意对几位老仆嘱咐了两句,希望他们能好好照管山庄,然后带着瑬玉离去。
帝都.皇宫内
入宫第五日清晨,长榆父女俩待在宫内,一个端着茶杯一言不发,一个一袭长衫卓然而立。
忽的听见外头传来喧嚷声,紧接着婢女匆匆来报:“庄主,少庄主,外头忽然来了人通报,说是幽篁阁有请。”
长榆冷冷一笑,终究是来了吧。
长渊转身,看着父亲的表情,心下明白,对着婢女道:“请转告来客,就说我二人再准备一刻钟,稍后便来,劳驾。”
婢女在宫内伺候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主子,惶恐一拜:“奴婢不敢。”说着压住心头的慌乱退出去。
长渊转而问长榆:“爹,接下来怎么办?皇上那边躲说躲不掉了,您可有对策?”
长榆不语,走入寝殿,再出来时掌上放了几个指扣,向外带着尖利的刺,另揣两柄短剑:“渊儿,带上。若走不了,便开杀戒。能伤一个,也不亏。”
长渊接过指扣套在手上,拿过短剑放在衣襟内。对着阳光一照,指扣的刺上发出幽幽绿光,恍然大悟,原来爹此番进宫,竟有死拼的准备,连带来的指扣都淬进山庄内最烈的毒。
长榆又道:“渊儿,爹对不住你。”你才十五岁,爹即使拼尽老命也要保你无事。
长渊:“爹,渊儿不怕。---”
二人走向马车,朝着宫内最为阴暗的地方驶去。
栖影琴庄.
林小烟刚进家门,就看到林栖板着脸在厅内踱步,看到她回来,林栖训斥道:“跟爹说实话,你和瑬玉去了哪儿?”
厅内气氛压抑,连甘伯都没有为她辩解的意思,只是垂着眼站在一边。怕是父亲已发过火,林小烟十三年来从未见过爹像今天这般生气。
可她还是心存侥幸地撒了谎:“我……和瑬玉上街买东西去了。”
林栖一掌拍向茶几,震落了桌上的瓷杯。噼噼啪啪的碎裂声与着厅内的安静相比格格不入。
“好啊,长进了,还学会撒谎了!方才高瑾高瑕俩小子来过,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们的马被你们借去了。我一问才知,你竟然借了他们的马,说是去赏荷花了!”
“小烟,爹知道你去了铸剑山庄。你实话告诉爹爹,你是心里真的有了那长少庄主?”这孩子,脾气倔得像当年的他。她若真的对长渊有了心思,他这个做爹的也拦不住啊。
“爹……”小烟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拼命摇头,“不是的……”
是啊,本不该有的感情,可是从自己口中说出否认,为什么心里一空?
“爹……长少庄主,她是女子……女儿再怎样也不会喜欢一个女子的……爹,小烟只是和长少庄主交情甚笃,她几次救了我,小烟只想去看看她是否还好……她毕竟为了小烟受了那么重的伤……”小烟抽抽搭搭地哭着,一双酷似母亲的眸里星星莹莹闪着光。
林栖怔了怔,长榆的孩子,那个酷似她父亲的长少庄主,竟是女子!原来那天长榆说出那番话,不是容不下小烟,而是长渊,绝无可能和小烟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