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起的着实晚了,匆匆去给沈父请安,沈父刚做完早课,正扶着刘欣从蒲团上站起来,沈从岸见状赶紧去扶另一侧。--*--更新快,无防盗上----*---
“吃饭了没?”
“还没。”
“媳妇呢,怎么你自己来的?”沈父坐在炕上讶异道。
沈从岸眉梢微动,垂下眼皮说:“昨天喝多了酒,让她再睡会儿。”
沈父立马皱起眉头,“可也不该让你自己过来敬茶。”
“父亲是怪我心软,还是责怪夫人懒散?”
沈父转动念珠,不悦道:“你父亲岂是搬弄是非之人,只是新婚第一日夫人便不与你一块,传到外头还不知怎么说。”
沈从岸冷冷道:“沈家若是有嘴杂的,一并辞了卖了,内宅尚不安稳,外面岂不更是风雨飘摇。”
沈父点头,这时青橙端上茶来,沈从岸跪立在他脚边,“父亲喝茶。”
沈父伸手去接,院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父亲大人,我给您敬茶来啦。”
余音犹在,人已踏进门,瞧见两人架势不由一笑,“可算没晚。”说着挤眉弄眼地跪在沈从岸身旁,扭头让青澄再端一盏。
她一脸自来熟,谁也不惧,众人却惊愣当场,沈从岸看着她一身白衣,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闻识,那是我的衣服。”
闻识笑呵呵回答:“咱俩身形差不多,正好。”
沈从岸头皮发麻,“堂堂一个女子,穿着男人的衣服像什么话!”
闻识摊开双臂打量自己,“这衣裳比我的好看多了。”
沈从岸薄怒,闻识笑嘻嘻地跪在他身边,“父亲看我好看不?”
沈父半是惊愕,半是无奈,“好看,好看。”
青橙回过神来,忙给她端上一盏茶,沈父忙接过沈从岸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又接了闻识的茶,随后将矮桌上早备好的红包塞给两人。
沈父早就吃了饭,两人饿着肚子并肩走回路上,闻识捏着衣袖来回嗅,沈从岸头回见穿着男装还一脸陶醉的女子。
闻识忽然握住他的手,咧着嘴露出两排牙齿,“夫君,穿着谁的衣裳都是小事,只要自己心里宽敞,管别人怎么说呢。”
沈从岸忽然叹了口气,拧过头去看她红肿的脸颊,“好的,坏的,你总有一大堆理由。”
闻识笑着将他鬓角散落的发丝掖到耳后,柔声说“沈老板,我是你的妻子呀。”
她表情认真,沈从岸耳根发烫,心口也微微晃动,半晌,他扭头向自己院子走去,闻识就缀在他身边,不快也不慢地跟着。
回到房中,沈从岸捧着一套水蓝的衣裳亲手帮她换了,闻识衣来张手,目光温柔地看他为自己系紧腰带。沈从岸又给她脸上涂了药膏,两人来到桌上,闻识数了数,面点小菜加上清粥,大大小小十几个盘子,这生活,有钱人呢。
也不用人让,立马当成自己家了,坐到桌上先给沈从岸盛了碗粥,才给自己盛上。--*--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
蔚蓝哇哇叫道:“夫人把我的活干了呢。”
闻识塞嘴里个包子,狼吞虎咽地进了胃袋,“不碍事,你别把我的饭吃了就行。”说着嘴里又刁进去个包子。
沈从岸看她狼吞虎咽,嘴角不觉地微微翘起,喝起闻识盛的粥。
闻识忙忙叨叨给他夹这夹那。“好吃!”
沈从岸慢悠悠地一样吃了几口,竟比平日胃口大了不少。这当口,谢大匆匆来报,“门外有个叫柳音的男子,说是来找夫人。”
筷子上的菜立时掉落,沈从岸茫然地缩回手,抬眼看她。
闻识恍然未觉般低头喝粥。
沈从岸说:“是来找你的吧。”
闻识嘴角轻轻扬起,挤眉弄眼,“这是沈府,或许是来找你的呢。”说完,低头专心致志低喝粥。
沈从岸只好请人进来。
蔚蓝是知道柳音底细的,满脸不乐意的说,“公子,今天是你成婚第一天,他分明来者不善。”
沈从岸斜乜他一眼,沉着嗓音重复,“我说请柳公子进来。”
青橙在身后推他腰眼,蔚蓝面容一滞,福身应道:“是,公子。”
片刻,柳音出现在蔚蓝身后,沈从岸抬眼看去,底子不差,不然也不会成了天香楼仅次于秋芳的小倌,听说回到宣城时多有狼狈,今日虽一身布衣,却是身姿袅娜,面如凃脂,媚态自来。
余光中闻识手持一根勺子搅动白粥,没有说话的意思,沈从岸放下筷子,两手交握在膝上,稳稳坐于桌后,“柳音公子为何而来?”
闻识穿着一件蓝色水云锻长裙,头发高高挽起,额前散乱的发丝也盘在耳后,嘴角噙着一抹笑,五官鲜明,目光轻柔,眉宇间隐隐藏着一丝不羁风流,柳音万分后悔从前怎么就舍了她。
柳音目光慢慢坚定,他上前两步在离沈从岸很近的地方跪下,“柳音真心爱慕闻夫人,求正君能留下柳音,只要能留在闻识身边,让我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闻识依旧木头似的,沈从岸沉下脸说:“闻识也是你能叫的么!”
柳音猛地伏下身,“求您让我留在夫人身边。”
沈从岸目光冰冷,垂眼看他半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斜伸出一边,端是仪态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