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楼的老板没能得到白天那道红影的回答,深感尴尬。
无奈之下拍拍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叹口气又回到了取信房里。
看到红叶楼大厅彻底没了人声,那个藏在红叶楼最高处衡梁上的人,才悄无声息的顺着红叶楼敞开的大门,掂着脚贼头贼脑,左顾右盼的跑了。
直到一路翻转腾跳,彻底离开了红叶楼的势力范围,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才躲在一颗开满了红棉的古树里,长长的嘘了口气
“好险好险,真没想到红叶楼的老板眼睛竟这般的尖。”
“那是自然了,若是眼睛不够尖,如何能分辨的清这么多江湖消息和传闻呢?”
“啊——!我的妈啊!若白叔,你怎么老是这样突然就像是鬼似的出现了。吓死人了好吗?!”
穿着一身红色劲装,手腕脚腕都裹着黑色护具的少年,简直被吓出魂来的朝着突然出现的白衣人惊叫。
白衣人从头到脚都是一水的纯白,明明模样长的也就撑死了三四十岁的模样。
可是那头晃眼的白发却让人不免质疑他的真实年纪。
名叫若白的白衣人,瞧着红衣少年这副被吓出魂的模样,也不免有些莞尔。
无奈的摇摇头之后,就朝着刚刚险些从树干上掉下去的红衣少年伸出了手。
红衣少年的反应也算不错,被惊吓之余在脚滑瞬间,就抱住了树干没从繁密的红棉树冠中摔下去。
握着白衣人温润如玉的手,红衣少年手臂微微一撑,就坐回了原本的位子。
一长一少一红一白两人,并肩坐在红叶镇几乎最老的一颗红棉树冠中。
这个时节正是红棉镇红棉盛开的最繁茂的时候。
夜幕中皎洁的白月洒下银色的光华,将白天红的热烈的满树红棉都衬托的清冷缠绵了起来。
白衣人打量着自家这个不听话的小徒弟,明知道自己不允许他插手江湖中这些杂乱的事情。可自从自家这个小徒弟练就了一身世间仅有的巧妙轻功之后,就如同是脱了缰的野马再也难以掌控。
前些日子,自家小徒弟从深山中闭关出世。
说是从小到大没有下过山,没见识过凡俗间的人情世故,想要悄悄真正的江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若白想着他们师徒二人在昆仑山顶潜心修炼,十几年来几乎除了对方再不曾见过旁人。
心下一软,允了小徒弟下山游玩。
结果哪里知道,这一遭游玩见识竟教自己小徒弟好不好的,碰见了一场夺宝骇人的阴谋现场。
若白再三告诫徒弟,尘世间的事情大多纷繁复杂。
别去插手多管,不然的话往往好心办事,反倒落个万人唾骂。
然而就眼下这个令人头痛的情况来看,尽管若白警告徒弟,不要去管别人家的闲事给自己招惹麻烦,徒弟也还是没能想明白个中难缠的关节,凭着一腔热血多管了这一桩麻烦。
明知自家师父不愿意他多管闲事,结果现在还被抓了个现行。
红衣少年虽然嘴上还说自己也没犯忌讳,若白又怎么不知自家小徒弟的心软。
“就你这个样子,险些被红叶楼的老板抓破身份。就算到时候那个黑虎堂的副堂主能够保住一条命,人家也不会感激你这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外人。
而且血衣阁的那些人丧心病狂,什么灭绝人性的阴损事儿都干的出来。旁人遇见了这些蝇营狗苟的勾当,都恨不得躲着走,你倒好还上赶着往上凑!花子临你是不是真觉得你小子学会了花家的凭虚步,已经可以独步天下,无人能敌了?!”
眉目眼温和,一笑起来自带三分风流的花子临,被自家师父点着脑袋教训,也不由红了脸颇有些尴尬。
知道这次贸然出手,很危险所以花子临被自家师父数落,也只是乖乖的听着。
若白看着花子临这个昔日好友的孩子,如今已经成长的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
若不是答应过好友,有生之年决不让花子临涉足江湖的话,或许他也不必这十几年困着花子临,连让他下山去见见世面都不许。
花子临也知道师父是为实现挚友生前的嘱托,所以照顾自己不让自己接触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其实这一次出山,花子临本来也没想要招惹什么是非,然后让师父担心。
可是从花子临出山一路走来,当真边如同命中注定似的,他走到任何地方都好巧不巧的遇见江湖不平之事。
一次两次,若不算是太惹眼的事儿,花子临也就忍了只当是自己眼瞎什么都没看见。
但是三次四次甚至更多次,花子临看着那些邪道妖人用着让人简直不耻的手段,阴谋算计。那些无辜被邪道妖人盯上的苦主,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要无端的承受家破人亡的痛苦。
花子临自知自己的本事有限,一个人的力量也无法对抗,血衣阁这整个邪道门派的罪恶。
可是至少,他力所能及能够做到的事儿,能够救到的人他却不愿意袖手旁观。
从昆仑山巅一路走来,亲眼所见太多让人心惊肉跳的离奇血案。
尽管花子临早就知道江湖真正的样子,就是残酷而血腥的。
可是真正见识到江湖之下隐藏的那些丑恶时,花子临才开始理解为什么师父,不愿意他接触江湖真正的样子。
但是即便如此,花子临还是相信这世间是有正义和道义在的。
不然的话,师父这么多年又为什么要守着对父亲的一个承诺,照顾教养自己至今呢?
花子临和若白之间的关系是师徒,但却更像家人甚至朋友。
从小花子临跟着若白学习写字,凝息练武。
若白却从来不让花子临叫自己师父,问及原因若白虽然不曾解释。
但花子临知道,那是因为若白和他之间的说是师徒应该上行下效,可实际上更多的还是更像同伴。至少就这一次下山之后,花子临自己的观察。
好像除了他和若白,也没有那家的师徒像他们这般,动不动就如平辈似的坐在一块儿,丝毫没有一点师徒父子尊上礼下的意思。
若白本来还想再说教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徒弟几句。
结果瞧着花子临一个熊抱上来,又是发誓又是告饶的,若白本来就拿自家这个小徒弟没什么办法,现在更是直接没了开始的生气,只对着花子临摇摇头不许花子临再去插手别人的事情。
然而花子临被若白抓了个现行,答应的倒是爽快。
可是等到若白离开之后,花子临一转脸又悄悄的跟在了密花宫弟子的身后。
紫苑她们一路朝密花宫赶时,是一点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她们。
直到通过一条回密花宫毕经的小路时,一群手拿诡异兵器的黑衣杀手们杀出来。
眼看着紫苑手臂已经中了血毒,根本没法反抗那些杀手就要绝命当场。
花子临屏息凝神,比鬼魅还更多潇洒流畅的脚步从紫苑的面前滑过,那足以要了紫苑命的一击才被花子临替紫苑挡下。
无人的小路上,密花宫的弟子和不知名的杀手正打的难解难分。
紫苑也正惊奇,又是那道神出鬼没的红影救了自己一命。
突然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出现在小路一侧的斜坡上。
“呵呵呵呵呵可当真是梦婵君的一群好狗啊?这一路腥风血雨的扯起大旗来,桩桩件件不留一点痕迹。知道是你们梦婵君为人低调,在六国境内手不够长,到底是不得不收敛些。
不知道的,还真当我家尊主竟然连这些看不上眼的玩意都要算计。也不知道是要笑掉谁的大牙。”
“什么人?!”
那些和谢晓晨他们打斗正占上风的黑衣杀手们,听见这个娇俏柔媚的声音,瞬间顿住了手下的动作。好似还十分紧张的模样。
密花宫的弟子们被围困在小路的死角之中,本来眼看着要逃不出这一次的围追堵截。就要命丧当场了。
结果半路杀出来不知什么人,嘴里念叨着的名字他们听都不曾听说过。
却两句话就让这些凶狠的杀手止住了杀伐。
谢晓晨绷着神经,手中还抵着长剑丝毫不敢放松。
迎着昏暗的月光,一个衣着妖娆暴露的妙龄女子,柔若无骨的俏手抚着几乎要跳出衣领的一双玉兔,脸上遮着面纱慢悠悠的从高处站在人前。
在如此危急时刻出来阻拦血衣阁杀手的不是旁人,正是荒境邪道第一大魔尊玉门宗的殿主,法情。
法情的样子看起来妖娆娇媚的简直不胜一扶。
本该是个弱女子,乖乖被高大的强者抱在怀里,被保护被小心疼爱的模样。
就外表来看,法情身上的那股风骚劲儿,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危险的人。
可是只要是荒境出身的人,哪怕是血衣阁培养出来与玉门宗两不相立的杀手们,一个个认出了法情的样子后,也都怕的不住后退。
谢晓晨他们当然不知道法情的身份,也不知道法情身后的这些黑袍们和杀他们的黑衣人是什么关系。
但显然这两波看起来相当不好对付的人,并不是一拨。
只要能够找到机会,杀出缺口来。
今天这一劫谢晓晨他们就能逃过去。
如此想到,谢晓晨在法情和那些杀手们说话时,悄悄的退后到其他师兄弟的身边。
准备寻找机会,借势逃离。热门*小说txt下载www.dizhu.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