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
稍微一停顿,“Tu sortes ! Sortes !Vite!Emma viens tout de suite!”
(快出去,出去!女佣等会儿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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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迩的声音很冷静。
他词句的断音极其优美,说起来甚至别有风情,只不过他没有抬头,也没有Elodie的那份慌乱。
那是一种近乎冰点的、极收敛、极克制的读法,一般人根本听不出里面的感情,可夏近却觉得自己要听痴了。
林绍安不甘心这样的回答,继续问了一遍,“Pourquoi tu n'es pas venu?”
(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去我那?)
Elodie有难言之隐般,勉强道,“Il rest àmaison,je ne veux pas……”
(他在家,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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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他的femme。他不是他的女郎。
就算有过感情,他们也见不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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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安孩子一样较起真儿来,语气飞快的往外蹦,“Je restai àmaison toute …”
(我在小屋里等了你一个下午,站在你家门外等了你三个小时!你明明没有事,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要毁约?为什么连口信也不给我……”
夏近的话被叶迩轻轻打断,“我要去英国了。”
林绍安的声音猛地刹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Tu parle de quoi?”(你说什么?)
夏近上身前倾,左手臂隔空握住叶迩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却不敢握紧一样,微微颤抖。
他重复一遍,“你说什么?”
Elodie胸口起伏着,她狠狠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他诡异的把心踏实了下来,对林绍安念念有词,“我要去英国了,过几天就
走了,我跟他走。”
夏近被这个信息砸懵,还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他靠近,想要揉搓面前人看起来冰冷的手臂,想暖暖他,以为一切还有转圜的低声哄她,“Elodie我们之前说好的啊,你说你才不爱吃英国的食物,你说你这个秋天要陪我去蓝色海岸上学,你说……”
看着Elodie封闭的表情,林绍安卡了壳,他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笑容再也支撑不住。紧接着,夏近忽然急不可耐的握上了叶迩的手,“Elodie,我错了总可以吧!是我之前不好,可你已经答应了!——你从不拒绝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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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她对他的好来要挟他,那么蛮不讲理,那么理所应当,他不记得自己只是一个还没成熟的留学生,而对面的是活得宛如奢侈品一般的女人。
他只记得要控诉,带着一股豁出去一切的狠劲儿,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不想要了。
林绍安猛地拽了一把Elodie,向小洋楼走去。
Elodie一直在后退,一直在小声求他,说:“你走吧,趁现在还没人看到你,你赶紧走啊!”
可是林绍安却不听,霸道又疯魔的说:“我带你去找他!我来跟他说,你不想说,那我来跟他说!”
练了这么多遍,叶迩早就能倒背这些台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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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句Elodie应该说“T’es pas un peu made?!”的,可是叶迩已经完全接不住了,他被夏近这么死死握着,逼迫着听着这些要挖人心肺的台词,听着他本专业的语言,他忍不住的就露出那种惊惧又求饶的表情,忍不住的就往沙发背上缩——
那一刻,他忘记了自己左臂的伤口,纱布牵连着皮肉一瞬间撕出钻心的疼,他轻嘶一声,还没等开口让夏近放开,面前的人已经对他这轻微的抗拒做出反应,义无反顾的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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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近的嘴里有一股酒味儿,贲张的气息冲鼻而灼人,叶迩措手不及,整个人就按在沙发里死死压住!他脑子里嗡得一响,下意识就要抬脚,但是夏近根本没给他动弹的机会,他跪上沙发,膝盖压住了他大腿腿根儿,两手精准的箍住他的手腕,一下子把他牢牢地钉在了沙发之上!
“N’**ez-vous pas me dit que tu m’aime?”(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
夏近眼神混乱,语速飞快,“Exposes!”(做给我看啊!)
去他妈的!
叶迩挣扎,想骂人,想说剧本里没有这个桥段!
他的左手在痉挛,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应激反应,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身体很硬,早已不是五年前的体格,他的吻也不是五年前那种干干净净的亲法,热烈,贪婪,带着想把一口他吞下去的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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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一鼓作气的劲头很快就下去了。
夏近就像是终于尝到了蛋糕的孩子,第一口吃起来气势汹汹,一副死不撒手的势头,可吃到第二口的时候,那久别的味道,忽然就让他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