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蓁气笑了,她一直都知道李氏拎不清,但没想到她会在陆崇州的事情上糊涂成这样,她不由得心疼陆崇州遇到这样一个是非不分又拎不清老是拖他后腿的母亲,如果今日这事情放在陆崇渊身上,李氏一定会二话不说将兰霜处理掉了。
陆崇州不想跟母亲再说下去,他对旁边的厘清吩咐道:“去把父亲和祖父请过来。”本不想惊动祖父与父亲,但是她的母亲实在太难缠,要想让真相破出水面,还得祖父坐镇才行。
真相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便直接说破。
“你叫你父亲和祖父过来做什么?这件事难道你娘还不能做主?”李氏更不悦了,总觉得这个二儿子生来就是跟她作对的。
“母亲等等就知道。”
没过多久,老侯爷和武威侯就被厘清请了过来,老侯爷来的时候问了厘清几句,稍稍心里有了数,陆崇州院子里闹的动静他多少也知道些,但内宅的事情他不好插手,总想着他那儿媳妇能处理好,但谁知道最后还是闹成了这样,总之是委屈了今天大婚的两个孩子。
老侯爷一来,直接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浑身都是肃杀之气,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寂许多,新上任的武威侯陆彦他拉着脑袋站在老侯爷身后,他这辈子最怕他爹了。
李氏上前给公爹请了安,然后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还把对兰霜的安排也说了一下,假假的擦了擦眼角,故作委屈道:“儿子知道这样对新儿媳不公平,但是事已至此,兰霜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只能委屈委屈新媳妇了……”
陆崇州上前,对老侯爷恭敬道:“祖父,兰霜说那晚她是在元字号房间伺候的我,可那晚我没并没有宿在甘衡苑的元字号房间,那晚我虽饮了不少酒,但是我有师傅配的清心丸,吃一颗便能瞬间清醒,所以我只在元字号房间歇息了片刻就去梧络轩陪祖父下棋了,我没让任何人伺候,这一点祖父可以作证。”
老侯爷点点头,“那日小州的确陪我下了半宿的棋,后半夜直接留宿在我梧络轩。”
陆崇州又看向兰霜,“我是亥时离开元字号房间,你是在子时伺候的元字号房间里的人,那天去过元字号房间的不止我一个,你怎么就断定你伺候的就是我,我记得大哥也去过吧?”
战火转移,陆崇渊立刻否认道:“别扯上我,我给你送完醒酒汤后就直接立刻离开了,之后都是陪在诗瑶身边。”他去元字号房间当然是给房间里加点“催/情”的东西啊,那时候陆崇州看上去嘴得迷迷糊糊,他以为再加上暖情香就一定能成功,没想到还是让他逃过了,这会他已经明白兰霜已经彻底没用了,越留只会对自己越不利,万一她抵挡不住祖父的质问而把牵连到了自己,那事情就不妙了,不过他向来对自己有极大的信心,只要他朝着兰霜轻轻一笑,兰霜就会为他肝脑涂地。
果然,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兰霜在看到陆崇渊的笑容后立刻又升起了希望,只要她抗住,世子一定会救她,世子让他将二公子拖下水,她就一定要将二公子拖下水,只要她心里明白那晚要她的人是世子就行了。
兰霜心里没再有任何犹豫,一口咬定那晚他服侍过的人就是陆崇州,甚至还把陆崇州身上一些隐秘的特征都说出来了,这下所有人都略带怀疑的看向陆崇州,陆崇州没有任何耐心,拔剑指向兰霜,“还不说实话?”
“二……二公子……”
陆崇州脸上的阴冷之气让兰霜吓破了胆,她心中已经有了迟疑之色……
虽然想给世子做妾,但是她更爱惜自己的小命,眼看着二公子的利剑越来越近,兰霜终究是扛不住陆崇州给的压力,她略带愧疚地看了一眼陆崇渊,发现陆崇渊也在“愧疚”的看着她,她心中万分不忍,这样好的世子她怎么能让他受到责难呢?所以,她要一个人把事情都抗住。
兰霜张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站在老侯爷旁边的武威侯陆彦突然站出来,脸色略带心虚地看了眼老侯爷,尴尬道:“其……其实,那天的人是我。”
什么?
众人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