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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2/2)

“小老儿年轻时赚了些钱,与夫人也育有一子。然而因为生意上与人冲突,儿子不幸于三岁时夭亡。故小老儿便起了退却之心了,生意做得再好,无儿无女,又算得上什么?小老儿与夫人迁至玉原城后,天可怜见,赐予我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由于大儿早夭,我夫妇二人对这女儿视作掌上明珠,所幸的是,她并没有成为那种刁蛮千金,反倒是小小年纪便懂得孝顺爹娘……

“我们父慈女孝,左邻也亲善,日子过得倒也和平。但却不曾想这命中的灾劫,非要找上我们!在娟儿六岁那年,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中秋节,我带着她到街上去游玩,便在这时,遇见了他们温家父子。娟儿心地善良,央我收留他们,而我也听他们遭遇悲惨,便决定收留他们到庄内办事。那温老汉干活也挺勤快,我与夫人均是非常满意。这温明永便与我娟儿玩作一块,我心想娟儿在庄内没有玩伴,多一个人陪她玩闹也好,便不再理会了。

“当我发觉事情不对时,是在温老汉死去之后的一段时日。那时娟儿已到标梅之年,可她却依然与这臭小子混在一块儿!我意识不对,便不许两人再来往。我不赶他走已是大善,怎料这臭小子竟然得寸进尺,还妄想娶我娟儿。我怎能允许,大怒之下便将其赶出去。怎料他有一日回来,便携着恩公的法宝神器而来,几年间捉了好几位豪绅到此地当下人。小老儿定力较好,可不受黄金引诱,但夫人却难以幸免,他以夫人性命相胁,要我服侍左右。你们看,这样的窝囊废,我能够将女儿托付于他?”

温明永突然大笑,说道:“说到底不过是你嫌贫爱富,拆散我和小娟。说得冠冕堂皇,你怎不将你软禁小娟不让其见我一事说出来?”

段向阳劝解道:“温大哥,就算这位汪老爷怎样都好,这与他人也无尤。你仅因为他们富贵而将其捉到此处为仆人数年,岂不是与汪老爷仅因为你贫困而瞧不起你同样?你可曾考虑过他们的家人也见不到他们?”

温明永登时默然无语。此时,汪榆却又接着说道:“我从未因你贫困而瞧不起你!我也是白手起家的,我也经历过贫穷的时日。我所瞧不起的,是你怨天尤人、因为贫穷就不愿意去努力。我不怀疑你对娟儿的爱,可是爱能让人吃饱吗?我们二老终有死掉一日,到那时,你有什么能力能够养活我的女儿?靠你的爱吗?

“说实话,我无论如何都不愿软禁娟儿,她随时能够出去见你。可是当她从她母亲那儿知道我所为只想激发你的斗志时,她便下定决心在你功成名就之前绝不见你——看啊,就连她都看得通透,可你却依然自怨自艾。哪怕在之后她得了不治之症,我要派人请你回来见她,她都为了你的前途着想阻止了我。只盼我在未来也不要告知你真相。我可怜的娟儿,至死都想着她的情人能够衣锦还乡。娟儿……娟儿啊!”

说着,汪榆涕泪横流,温明永听得愣住了,道:“小娟……她死了?”他的询问没有回应。段向阳和纪千晴二人对视一眼,无言以对,而汪榆便只顾擦着眼泪,不再回应。

“你走吧。这些事便当作是我当年领你们回来、棒打鸳鸯的罪过……从今往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用你一辈子,为我的娟儿感觉惭愧去吧!”汪榆便向厅堂走了回去,他想见见他的夫人,这几年虽然夫人在旁,可是被温明永操控,有夫人又与没有有何分别?

“爹!”温明永走到汪榆面前跪下,泪流满面地说道,“明永……知错了!”

汪榆本已不想再理睬他了,可听他这一声叫得真切便还是顿了顿,随后方才径直朝内室走去了。汪榆已走,可温明永依旧跪着,咚咚咚地对着大堂磕头,他口中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段向阳和纪千晴两人一同将宫厉扶起,眼看温明永如此,心中俱是不忍。段向阳再也看不下去了,向纪千晴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他向温明永走了过去,说道:“够了。”然而温明永却并未理睬他,仿佛身边还没有人一般,兀自磕着头。“我说够了!”段向阳将其从地上拉起来,说道,“你表达歉意的方式不是跪在这儿乞求他们的原谅!如若你真的想要汪小姐原谅,要她瞑目的话,就照着她所说去做!去努力,去奋斗,那样才是真正的道歉!”

温明永不再挣扎了,倒在段向阳臂中,无声地哭泣。“好了,我们走吧。”段向阳柔声安慰着这个人,他哭得是那么无助,就如十年前的自己那样。

此刻,宫厉悠悠醒转,看着眼前景象,大惑不解,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四人一同回到思清客栈,于途中,纪千晴也低声向宫厉叙述了来龙去脉。却听宫厉说道:“老子居然错过了我的第一件神兵!是什么样的?叫什么名字?”

纪千晴却不愿再理睬他。回到客栈见一众师弟,便迎了上去,问道:“百姓们没事吧?”

方天纵应道:“我们本带着他们远离,可突然间他们便都清醒过来,因而我们便送他们回去了。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

纪千晴沉思了一阵,说道:“这一切……都是源于他们的贪念啊……”

纪千晴眼眸突然望向安抚着温明永的段向阳,一时间他好像明白了许多,魔非恶,人也非善,他固有的想法开始因段向阳而逐渐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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