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赵小姐？”陆既白询问道。

陆予舟听他一问，才想起那些志异故事女主都是美艳绝伦的，赵湘湘却普通得很，最多因为是大家小姐白嫩一些，蜈蚣精为什么无缘无故会选了赵湘湘？

“其他女子都正派，我不敢侵犯，只好……”蜈蚣精唯唯诺诺回答道。

陆予舟好奇起来，想不到陆既白还挖出点别的来了：“那赵小姐也是大家闺秀，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素习琴棋礼乐，如何就不正派了？”

“游园会上，我见其他小姐都矜持有礼，唯独赵湘湘与陌生男子眉目传情，对方稍加引诱就情难自持，因此料想她不是正派女子，才敢半夜潜入。”蜈蚣精一五一十答道。

……好嘛，陆予舟看过的古代杂谈多的是公子引诱妙龄少女，妙龄少女回眸顾盼，之后才子佳人一段佳话的，想不到还有妖物在旁窥伺，以姑娘不是正派女子为由加以侵犯。你要说这是姑娘的错，那引诱她的公子就没错了？偏偏只有姑娘倒了霉，公子估计还在逍遥快活呢。

可再说到底，公子也确实没错，十几岁情窦初开，异性互生好感还不正常？这事儿真是没处说理去，陆予舟如鲠在喉，替赵湘湘觉得委屈，可放在这个时代的背景下，就是赵湘湘错了，赵湘湘遭殃是天意如此。

陆予舟与陆既白对视一眼，彼此都觉荒唐。

陆既白板起脸，对蜈蚣精道：“你老实交代，除了赵湘湘，你还害过什么人？”

蜈蚣精吞吞吐吐，不安道：“只迷倒过一个书生，借他一套衣冠……”

“不用说了，按我们苍茫宫的规矩，害过人的杀无赦。”陆予舟一摆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吐出元魂珠，我可以放你一马;一个是我杀了你，自己找元魂珠。你可以选了。”

对于妖物来说，元魂珠意味着修为和心智，一旦失去元魂珠就会变回没有神智的凡物。

陆既白却有些犹豫，对陆予舟用传音术，避着蜈蚣精道：“你方才那一剑下去，他已经奄奄一息了，现在夺走元魂珠，恐怕他撑不下去，他性不算恶，不如放他一马……”

陆予舟瞪大了眼睛看陆既白，大声回敬道：“没有元魂珠，赵湘湘可就没救了！亏你还口口声声说降妖除魔是我辈天师职责，现在人和妖二选一，你告诉我放妖物一马？！”

蜈蚣精听陆予舟的话，知道陆既白有意放他，更是磕头如捣蒜，连连哀求陆既白高抬贵手。

“天师除妖可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微明宫没教过要护佑人间太平？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到处漂泊，还不是是为天庭和凡间的利益？再说赵湘湘之所以有性命之忧，本就是这蜈蚣精害的，用他换赵湘湘安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陆予舟连珠炮般反问。

陆既白轻轻“嗯”了一声，道：“你说得对。”

寒光一闪，蜈蚣精化作的人形身首异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滚，陆予舟看得清清楚楚，死不瞑目。被太阳一晒，尸体冒出缕缕黑烟，从人形变回了蜈蚣样子。

陆既白拿剑把身子变的那半截挑翻个面，让腹板朝天，横着一剑划开，剜出藏在里面的元魂珠。

陆予舟看得目瞪口呆，自己的嘴炮这么有说服力吗？方才陆既白还说要放他一马，跟个讨人嫌的圣母似得叽叽歪歪，现在手起刀落直接开膛剖腹了，冷酷的像个熟练的刽子手。

陆予舟怀疑微明宫到底教了些什么东西，把陆既白这么温柔的老实人生生扭成了现在这个人格分裂一样的陆既白。

陆予舟试探道：“既白……”

“你说得对。”陆既白面无表情。“在天庭的利益面前，妖物是死是活根本不值一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