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和醒来时还不到七点,隔着纱帘的落地窗外很暗,看起来像是一个阴雨天。---
他动了动身体,后腰有些酸痛,尾椎处因为前一晚的疯狂依旧残留着阵阵异物感。
彦和半眯着眼睛,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头很痛,脑子里神经突突地跳,不光是宿醉后的难受,还有一种长期得不到休息的脱力感。
因为抑郁症的关系,彦和生理上总是莫名其妙的疼痛,不强烈,但耗心神。他睡眠质量差,有一阵子完全依赖安眠药,不然只能干睁眼熬到天亮,第二天眼睛里全是血丝,脸色差得吓人。
彦和躺着缓了一会,轻轻把明深环在他腰上的手移开,揉了揉眉心,撑着床坐起来。房间里冷气温度已经被调高了,他还是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骨头缝里透着凉意。
明深动了动,发出一声低吟,似乎还没醒,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侧乱糟糟的头发。彦和的心突然很柔软,想去摸他的头,手伸了一半却又意识到什么,讪讪地收了回来。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动作迟缓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弯腰的时候不知怎的又是一阵心悸,眼前忽然暗了一下,他连忙扶住一旁的矮柜才勉强没有摔倒。
彦和靠着柜子站了一会,等到晕眩终于过去,才轻声走进浴室,嗒的一声锁上门。
浴室外,明深缓缓睁开眼,表情晦涩不明。
……
彦和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上西装裤和长袖衬衫,又变成了那个众人眼中冷淡禁欲的肖大律师,发梢偶尔淌下的水珠让他多了一点点生活气。----更新快,无防盗上----*--
明深见他出来,迅速发完消息把手机扔在一边,很自然地走过去帮他吹头发。
他的视线在彦和左手腕戴着的黑色机械表上停留了几秒,又默默转开,没有多问。
彦和精神不太好,鼻尖红红的,看上去像是感冒了。他背对着明深坐在沙发上,任由对方摆弄自己的头发,因为看不到表情,整个人略显拘谨。
“早。”明深温和地笑了笑,像以前做过的无数次那样,按着他的肩坐下,熟练地吹起他一侧的碎发。
彦和怔怔地低着头,目光没有焦距,思绪散乱。
昨晚借着酒意在明深面前肆意妄为,他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多醉,只是被温柔的月光笼罩着,沉溺在明深的世界里,不愿意清醒过来。
他舍不得明深眼里的在意和关心,舍不得肌肤触碰时灼烧又烫人的温度,舍不得每一个明深拥着他和他道晚安的夜。
他明明可以回避,可以喊停,可以阻止错误变得越发无可挽回,但他没有,他放任自己被黑暗吞噬着,妄图抓住站在光明里的爱人,利用对方的善良满足自己的私欲。
夏夜里的缠绵,温热的风,还有树间清脆的蝉鸣…每一帧画面清晰地在他脑海中闪过,彦和感激明深没有在他脆弱无助的时候推开他,却越发厌恶这样卑劣的自己。
他的爱人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