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往下看,可以俯瞰整个小花园。
五楼北面有两个馆,分别是外文文献和阅览室,南面只有一个馆,是自然科学,每个馆里都有大片的桌椅,供同学们自习看书。
陈瓷不喜欢人多的环境,就没进馆,想在过道里随便找个位置。
他看到北面过道临窗的一面有一排的书桌,就往那边走去。
书桌是标准的四人桌,一眼望去,每张桌子都坐着三三两两的人。
靠近中间的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显得格外突兀,他走进一看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往那里坐。
靠窗的男生穿着一件黑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精致的手腕。
他那一侧的窗户是打开了一条缝,九月的阳光洒进来,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从陈瓷的角度只能看到男生侧脸,光是一张侧脸就足够令人窒息了。
他想,这样出色的人,为什么之前没有见过或者听人说起过。
陈瓷把书放在桌上,站在那个男生斜对面,左手撑在桌子上,右手手指轻敲桌面。
岑蹊翻过一页书才微微抬头,看向陈瓷。
陈瓷顿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稀薄了,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淡漠的眼睛。
仿佛在这个人眼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都不过尘埃一点,微不足道。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对面的人,陈瓷想,应该是凛冽。
六合萧条,严霜凛冽。
“抱歉,请问这里有人吗?”就在隔壁桌的人以为他们俩要一眼万年的时候,陈瓷出声了,他压低声音轻声询问。
“没有。”岑蹊说完就低下头继续看书。
陈瓷顶着低气压坐下后也开始看高数教材。
他们的高数老师是D大理学院的教授,才高八斗,但课讲得一般,按陈年的话说就是“茶壶里煮饺子,有口倒不出。”
但极其喜欢点名,平时成绩占了一半,陈瓷大一在学社联打杂,能过就有鬼了。
陈瓷不想再去上他的课了,那期末成绩起码得90+,只能靠自学。
看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教材后,陈瓷觉得昏昏欲睡,书上的字似乎活过来了,在书面上跳舞,他揉着眼睛退回去看目录,发现第一章还只看到第四节无穷小与无穷大,还有整整四节没看。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拿出学校发的习题册。
按道理说,他们行政管理专业学的是数学C,配套的练习题应该不难,但学校省事,不管你学的是数学A还是B还是C,都是一本习题册。
陈瓷越做越绝望,开始怀疑人生,自己真的是九年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吗?
为什么极限里还有数列?
好好做函数极限不好吗?
陈瓷趴在桌上准备拿手机出来看看,手都伸进口袋了,转念一想,不行,现在取消毕业清考,再过不了怕是学位证都拿不到。
他把头枕在手臂上看向窗外,可以看到对面几层楼,有人站在窗户边读书,有人在发呆,今天天气很好,天空也格外的蓝。
视线慢慢偏移,陈瓷偷偷看向斜对面的男生。
从下往上,可以看到修长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再往上就是线条流畅的下颔。
看着看着陈瓷就觉得不对,他为什么要盯着一个男人看?不禁心想:他有的我不都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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