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现在她急需找到一样能让她不再悲伤难过的东西。

然后她看到了桌上的酒。

***

邱无缘带着林乞儿回来的时候，实在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个上官琼。

时而放声高歌，时而狂放大笑，时而痛哭流涕。

歇斯底里，悲喜枉然，烂醉如泥。

她们从未见过上官琼这种样子，在她们的印象里，上官琼一直是一个快乐，俏皮，善良，还有一丝狡黠的女孩子，而不是像现在，可笑又可怜。

而缪二和肖路遥，现在居然也都只能躺在床铺上，连下床都困难。

陈珈瑶终于出现了，邱无缘和林乞儿的目光中带着期许，她们心中实在有很多问题想问她。

上官琼也终于疯够了，躺在地上熟熟睡去。

也许她只有在梦中，才能得到心灵上的片刻安慰。

陈珈瑶抱起上官琼，叹了一口气，用四个字回答了邱无缘和林乞儿的疑问。

“说来话长。”

***

第二天清晨，温暖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叶，轻轻照射在冬雪上，将夜里的雪一点点化去。

陈珈瑶还是像往常一样身着锦衣玉袍。她出屋时没有带兵器，也不需要带兵器。

女金陵王出手，从不需要兵器。

***

陈珈瑶临走前去见了见大家。

她先去找了邱无缘，邱无缘早已起床了。邱无缘没有易容，而是戴上了她那张红色戏曲面具，穿上了她那身黑斗篷。她手上的刀丝，也已蓄势待发！

然后她去找了林乞儿，林乞儿毕竟还是个孩子，昨夜睡得迟，此时还在梦乡。陈珈瑶温柔地为她盖上了被踢掉在地的被子，轻轻地关门离开。

再然后她去找了缪二，缪二也还在梦乡，受伤的人总是嗜睡一些。缪二的伤势仍重，胸口包着的纱带又已有些泛红。陈珈瑶看了她的伤口一眼，出门后嘱咐侍女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再后面她去找了上官琼，一推开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地上四处散落着喝尽的，未喝尽的酒罐子。躺在床上熟睡的上官琼脸上带着不知是快乐还是悲伤的表情，陈珈瑶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关门离去。

赵雅芝的房间是不必去的，她一定已早早起来便领兵去演武场维护天下会的秩序了。这次金陵天下会，她实在很辛苦。

而瞿一，还在敌人的手中生死未卜。

到了肖路遥的门前，陈珈瑶本想推开门的手在空中停住。

她在犹豫，在愧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脸面见她。

陈珈瑶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她发觉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和一个好大姐，只能让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受伤，四处奔波辛劳还陷入危险。就连今天对战曹寒霜，自己也未必能胜。自己……实在是一个很没用的人。

“想什么呢。”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肖路遥竟早已起来了，推着轮椅在她身后。

清晨的暖阳映在她的脸上，她露出温暖的笑意。

“你可是我们心中，举世无双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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