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据说那天女金陵王离开之后,始终没有人再敢上前对战曹寒霜,最终比武的名额就终止在了江湖英杰榜的前二十名高手,而这前二十名高手其实也并未全至,已知的在场人也不过第六的曹寒霜,第九的女金陵王和第十的清风明月。
而带着缪邯郸赶回金陵王府的陈珈瑶和上官琼,却没有想到在王府内,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等着他们。
***
陈珈瑶踏入王府的第一步起,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种怪异。
金陵王府百支队伍交替巡逻,明哨暗哨无数,绝不致走了这么久都撞不到一队侍卫。
陈珈瑶脸色一变,冲向肖路遥的居所。
血腥气,还未靠近便已可嗅出。
陈珈瑶神色略显慌乱,冲到肖路遥居住的园子前,一脚踹开了园子的门,上官琼抱着受伤的缪邯郸紧随其后。
园子内已布满了侍卫们的尸体,在园内的石桌前,双腿残废的肖路遥正满身是血的爬在地上,双手努力去撑起石桌想要起身。
她的咽喉上,点着一把剑!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白衣翩翩,长剑上沾满了猩红的血液,一滴滴顺着剑滴下。
月夜下,他立于石桌之上,俯瞰遍地的横尸,宛若黑夜的死神。
而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剑,正点在肖路遥的咽喉。
“李流芳!”两个声音同时呼喊出声。
陈珈瑶的声音带着愤怒与仇恨,上官琼的声音则是带着悲伤和不可置信。
李流芳望向她们,神色中出现了一丝慌乱。
他缓缓开口:“我……”
话还未说,陈珈瑶龙阳掌已至,澎湃的内力翻涌,使李流芳不得不撤剑避过这一掌,陈珈瑶趁机搂起倒在地上的肖路遥,撤到一旁。
李流芳犹豫了下,飞身而去。陈珈瑶心系浑身是血的肖路遥,并未去追,上官琼则是咬了咬牙,放下受伤的缪邯郸飞身追上。
李流芳与上官琼皆是轻功无双,两人一前一后,在月下的夜色中宛若流星般闪过,掠过一个又一个屋顶。
李流芳的身法越来越快,似乎想要摆脱掉上官琼,可上官琼的身法也丝毫不慢,始终紧随其后。
两人飞至了一座高塔,高塔之上,李流芳顿住脚步。
上官琼也很快掠上高塔,停在了高塔的另一侧。
李流芳转过身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上官琼眼睛有些红了,咬着牙道:“想不到你竟也是曹寒霜的走狗,为了混入金陵王府,阁下真是演的一手好戏。”
李流芳的脸憋的通红,眼神中带着一股无法名状的哀伤,“你……我……”他似乎着急地想说什么,结巴在此时却仿佛更加严重了,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上官琼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她的心中,是不是也充满了纠结与心碎?
上官琼手猛地一掷,飞匕闪过,李流芳不闪不避。
可飞匕并不是朝着他去的,在他身前一尺处飞匕忽地下坠,落在他身前,插在高塔的屋瓦之上。
“你救我一次,今日我放过你。”上官琼冷冷道。
上官琼怀中又拿出一柄利刃,割下自己风中飘扬的一缕长发,随手一扬,撒在了空中。
发在风中。
“你我之间恩怨两清,犹如此发,再无瓜葛。”
上官琼冷冷道:“下次见面,我必杀你!”
语罢倩影便飘然而去,塔顶只剩下了一袭白衣的李流芳。
李流芳呆呆地望着面前插在屋瓦上的匕首出神。
直插在他面前的,正是那把先前他赠给上官琼的荆轲匕。
那割断的发已不知随风飘向何处,李流芳突然觉得脸上有一道凉凉的,他心中有万语千言要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从何结束。
月夜下,冷风,一袭白衣,独立于高塔,孤高、清冷而寂寞。
风再过,白衣已无踪。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