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们俩认识下。”
黄闭单好久没有对黄燕燕露出好脸色了, 今天难得眉开眼笑, 招手叫黄燕燕过来, 给黄燕燕和陌生的小伙子互相作了介绍。
“燕燕,这是师父新收的徒弟黄国程,你往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师弟。国城,这是你师姐黄燕燕,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她帮忙。”
“师姐好。”黄国程同黄燕燕打了声招呼, 一脸的意气风发。
他和死去的黄登凡不同, 更大方豪放,似乎也更加自信高傲, 至少对黄燕燕这位师姐没有多敬重。
当然黄燕燕也没有心思同黄国程培养同门师姐弟情谊。她震惊地望着黄闭单, 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试探道:“师父, 您为什么……为什么又收了一个徒弟?”
“当然是继承师父的衣钵,师父将来老了也要靠你师弟。”黄闭单不由皱眉扫了黄燕燕一眼,显然认为黄燕燕问的问题十分愚蠢。
就连黄国程都忍不住笑出声。
黄燕燕见黄国程耻笑自己,怒火当即窜上心头,控制不住道:“师父,我也可以继承你的衣钵, 当你年老后的依靠啊!”
结果黄国程笑得更加大声, 甚至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黄燕燕。
黄闭单同样不满地瞪着黄燕燕:“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姑娘家迟早要嫁人相夫教子, 说什么继承师父的衣钵?”
“我可以一辈子不嫁, 一辈子守着您的师父!”黄燕燕说着就突然跪了下来, 仰着脑袋苦苦哀求。
“师父我不想嫁人!不想相夫教子!我只想斩妖除魔!只想守着您!”
她要当德高望重的女道士!要像黄闭单一样走到哪儿都备受敬重!要在她的父母和弟弟投奔她时狠狠羞辱他们一番!
“净说些胡话!女人生来要相夫教子, 斩妖除魔是男人的事……”
黄闭单厉声斥责她。
“你自己看看镇上的道姑,最后哪个不是嫁人守着丈夫和孩子?这世间只有道士为了潜心修道不娶妻的,没有道姑不嫁人的。”
“我可以当第一个不嫁人的道姑啊!师父您是怪我没办好那件事吗?我那只是一时失误啊师父!您之前不是还夸我有天赋又刻苦,师兄生前不是也经常犯错吗?”
黄燕燕跪着抓住黄闭单的裤管,焦急得眼里都泛起了泪光,看起来甚是可怜。
可惜黄闭单完全不为所动,反而很不耐烦地扒开她的手。
“和那件事没有关系,就算你办好了,师父也不可能将衣钵传给你一个姑娘家。我今天才发现,你平时脑子里都装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黄燕燕闻言一怔,颤声道:“师父,是不是无论我多有天赋,多刻苦,比男人厉害多少,您也不可能将衣钵传给我?”
“哈?你还想和男人比?”
黄闭单觉得黄燕燕愚蠢得可笑至极。他懒得再和黄燕燕讨论如此可笑的问题,索性彻底浇灭黄燕燕的希望。
“没错,不管你多有天赋,多刻苦,比男人厉害多少,我都不可能将衣钵传给你。”
说着他看向身旁的黄国程。
“国程,跟师父走,师父先试试你的能力。”
黄国程是黄闭单的远房亲戚,本来跟随另一位姓黄的道士学习道法,十几年前师徒俩就与他暗中合作,共筑千秋大业。
而在上个礼拜,黄国程的师父恰巧在捉鬼行动中丧命,使得黄闭单有机会将黄国程收入名下,
黄闭单认为这是天意,自己和黄国程之间有师徒缘分,尤其黄国程还和他是同一血脉的传承,因此对黄国程比对黄登凡更加上心。
“是,师父!”黄国程对黄闭单同样很恭敬,连忙抬脚跟上。
黄燕燕依旧保持跪着的姿势,一瞬不瞬地盯着黄闭单和黄国程冷漠的背影。
类似的场景她并不陌生,曾经黄登凡在世时,黄闭单也经常将她扔在一边,只叫上黄登凡单独传授本事,每当那时,她都对黄登凡既羡慕又嫉妒。
后来她好不容易盼到黄登凡出事,还以为自己是黄闭单唯一的继承人,毕竟黄闭单都已经五十几岁了。
可没想到,因为她是女的,黄闭单宁愿再收一名男徒弟重新栽培,也从来没想过将衣钵传给她。
女的……女的……
又是因为女的!
小时候,她因为是女的被父母抛弃,长大后,她因为是女的又惨遭师父否定。
只要她是女的,就一定会被看不起是吗?!
拳头一点点握紧,黄燕燕的眸底布满恨意。
站起身,她仿佛感受不到膝盖的痛楚,大步走出房子……
被黄闭单收留至今,黄燕燕第一次耍性子,午饭和晚饭都没做,在街上一直游荡到深夜。即使大部分逛花楼的男人都相继回去休息,街上空无一人,她也没回去。
她不是普通女人,她不怕劫财劫色,她从小学习道法,练习功夫强身健体,一般的男人根本打不过她。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黄燕燕整个人宛如带着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