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差不多是威胁了,也是,这么多人,就算任我如何闹都翻不了天。
我隐约察觉到这件事并不止父亲一个人参与其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我,如影随形,干涉操纵着事情的发展,今天这个模样,到底是谁想要看到的?
所有事情的发生像是一场巧合,但一切却又那么顺理成章,只是我在混乱的遭遇之中察觉到了那么一丝怪诞,便开始意识到我已经沦为瓮中之鳖了。
最初潜入寨子的两人计俩拙劣,我后知后觉才发现他们的目的似乎并不是弄晕我再直接带走那么简单,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若只发生了这一件事,我可能并不会产生多大的怀疑,但之后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这最开始的一件事显得格外愚蠢,漏洞百出。
但即便是漏洞百出也无所谓了,因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成功如他们所愿跑了出来,我去了圣殿,但那里已经被袭击了,莫名其妙地内奸给我泼了几乎洗不掉的脏水,若不是当时只有薛流风和戚大哥二人,我今夜怕是难以善了。
这便是第一个奇怪的地方了,如果是想离间,那袭击何必赶尽杀绝,以至于无人找我麻烦。如果只是为了夺取圣殿,那把我牵扯进来并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单看哪个,都有十分多余的动作,就像是有两个人,分别想要达到不同的目的,却恰巧撞到了一起。
真的恰巧吗?
如果是干涉呢?
我突然看向秋拾,他站在我身边,像一座木桩,一直不言不语,任由我在这里站了许久。
这便是第二个奇怪的地方了。
要杀我是真的,不杀我也是真的,没道理同属一家的暗卫执行截然不同的命令,可为什么杀我,又为什么不杀我,到底是谁想杀我,又是谁阻止了这些……
我脑子一片混乱。
照我对父亲的了解,如果他得知了这里的所有事,是真的可能对我下杀手的,但问题在于他真的知道吗?
就算他知道了我在这里,但那些被掩藏在深山密林乃至地下的事情,他真的知道吗?
不会有庄主不知道的事情……这是秋拾刚刚说过的话,却让我冷不丁一抖。
我突然想到一个于我而言最不安定的因素,我的手忍不住轻轻摸了下小腹。
我怎么会忘了……聚元珠呢?
176
一切问题似乎都迎刃而解。
想杀的想护的或许不是我,而是聚元珠,或者说是我这个由于聚元珠才出现的“聚灵体质”
杀我的人自然是想阻止父亲,而想护着我的人,无疑是属于父亲的人。
可想杀我的人也是秋家暗卫,难道秋家内部竟还生了叛徒吗?
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也是如今最可能的情况。
秋拾,我看了他一眼,我对这个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他顶替荀九当上暗卫长之后,那一副油盐不进的锯嘴葫芦样,就像一个只会听话没有自己思想的人一般。
“我如果不想回去呢,你们会按令行事杀了我吗?”我直接问他。
他没说话,仿佛根本没听见我的问题一样,我知道他听到了。
“我让你现在动手。”
他一动都不动。
“违令者当如何你可知道?”我厉声质问他。
“抽骨磨刀后断筋。”这次他回答起来连气都不带喘。
“那你定是不怕了。”我冷哼。
“回少主,属下怀疑密令有误,因而决定待见庄主后再决断,算不得违令。”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物,也许在他看来,见了父亲之前死和见了父亲之后再死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再问他,蓦地动身,雷打不动地继续朝寨子的方向走去。
“少主。”他准备继续拦我。
“我去哪还容得了你置喙吗,密令上有说我不准到处走吗?”
然而我的怒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地就被人卸了力。
“回少主,先前冒犯少主的那二人属下已经处置完毕,藏在寨子中的异教徒也都已经被抓获,违抗者均已处死,之后会派人对寨子进行烧毁,保证不会留下任何活口,请少主放心。”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少主您还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