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白曦曦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就清楚程斯年长得很好看, 如今有了绯红朝露剑的滤镜加成, 更觉得这人无一处不完美。这会儿看着他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 不知怎么就有了种错觉，觉得他整个人就像一把入鞘的利剑，清冷矜贵的外表下, 掩藏着锐利的锋芒。

直到人走近了, 白曦曦还有点回不过神。

程斯年低头看她，“在想什么？”

她魂飞天外地说了句：“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程斯年有点意外，认真考虑了一下, “看到对方会心动, 看不到对方会想念。”

她眨了眨眼, 终于回过神来，视线下移停在他的心口处, 好奇地问：“那你现在心动了吗？动静大不大？”

“……”程斯年迟疑了一下，莫名有种被迫调戏女孩子的羞耻感, 低声而迅速地说了句, “很大。”

“什么很大？”李霖霖突然从化妆室里出来, 手中提着大包小包, 她耳朵尖, 恰好听到了那两个字, 随口问了出来。

程斯年面无表情看向她，“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雪, 注意做好防寒工作。”

“好, 好的。”李霖霖对上他的视线, 顿时感觉遍体寒凉，不禁心中纳闷，程医生真是越来越可怕了，关心人的话居然说出了训斥的效果。恋爱中的男人难道不应该甜蜜温柔脸上时刻带笑吗，难道他欲求不满？？想到白曦曦最近早出晚归的，李霖霖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她立刻借口回酒店整理衣物，提着包匆匆离开，把二人世界还给他们。

人一走，程斯年的表情便缓和了些，“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白曦曦说：“导演说我演的不好，要多体验生活。”

程斯年了然，拉过她的手往雪地里走，“走，我当你的体验对象。”

白曦曦垂眸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干燥温暖的手掌刚好包住她的，和小时候跟师父牵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抿了抿嘴唇，心中突然冒出一点点欢喜雀跃，踩着他的脚印一步步跟上。

这座古城是完全仿照明朝首都建造的，占地面积相当大，要花好几天才能逛完。两人牵着手顺着街道慢慢晃悠，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雪天来古城游玩的游客很少，剩下的都是剧组人员或城内的工作人员，这个点大家都忙着上班，或窝在屋里取暖。

街边的店铺大部分都歇业了，只有两个店铺开着，一个茶馆，一个花店。

茶馆里坐着几位中年人，喝茶闲聊听弹词，十分惬意舒适。

花店就冷清多了，只有一个小妹趴在柜台后补眠，安安静静的。

程斯年拉着白曦曦走进花店，进门时门沿上的风铃响了，柜台后的小妹立刻惊醒，抬头看着他们，迷糊了一会儿才问：“要买什么花？”

“包一束玫瑰，十一朵。”

“好的，请稍等。”

小妹多看了他们几眼，古城每天都有很多明星来拍戏，她见过不少，这对外表那么出色，气质也出众，但都是没在电视上看过的面孔，十有八九是富家子弟出来游玩，不过女生有点点脸熟……她胡乱想着起身忙活，选花、剪枝、包装，一束漂亮的玫瑰花很快就出炉了。

程斯年付了钱，把花束送给白曦曦，拉着她离开花店，两人走出好远，花店小妹猛地拍了下桌，“原来是白曦曦啊！”

白曦曦抱着花束，有点不解：“程大夫，你好端端的送我花干什么？这些花品质一般，你要是喜欢，我给你种几盆。”

“……”程斯年看她一脸认真，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把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揉成炸毛的样子，配上那张冷艳不失清纯的脸，有种可爱的反差萌，“我喜欢你，所以送你花，这也是恋爱的一种体验。如果你要亲手为我种花，我会很高兴。”

白曦曦不由搂紧了花束，默默记下此时此刻的感受，奇怪，刚才还觉得这花品相不好，现在怎么看着那么顺眼呢？

捧着花走在雪地里是白曦曦完全没有过的经历，这种感觉非常新鲜。她想了想，拿出手机，“你给我拍几张照片。”

得拍照留念。

她鲜少用到相机功能，相册里至今都没有一张自拍照。

程斯年乖乖接过手机，走到远处为她拍照。

两人一个不会拍，一个姿势僵硬，最后出来的照片惨不忍睹，大长腿变成五五分，表情也说不出的怪异。

白曦曦翻看完，默不作声一键删除掉，“算了，还是不拍了。”

“换个方法拍吧。”程斯年绝不允许自己被贴上直男拍照的标签，夺过手机，换了个方位站好，叮嘱道，“你不用看镜头，自己练一段身法就行，花束当作道具，不要太在意。”

白曦曦照做，她有个好习惯，注意力非常容易集中，一旦开始练身法，就顾不得拍照了，也不会过于在意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反而特别自然，抓拍出来的效果很好。

她挑了几张特别满意的，发了个朋友圈，配文：男朋友送的花，很喜欢。

程斯年看着她发出去，微微一笑，打开自己的微信去给她点了赞。

白曦曦这边刚发完朋友圈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几十个赞，还有一堆留言，大部分来自中老年养生群的叔叔爷爷阿姨奶奶们，还有姚警官和联盟里那帮人，一个个手速这么快，看来都在摸鱼上网刷朋友圈。

其中霍延的反应最大，他在那条朋友圈底下留了一堆感叹号，然后直接发了私聊给她——

【青青河边草】：姓程的跑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