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试镜在等候区被白曦曦点破了自己最近的糟心事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出门还不小心崴了脚。

在此之前，她根本没把自己的遭遇往迷信那方面想，可一旦被打开思路，脑洞就停不下来了，尤其之前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她从医院回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这两个月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样，常常做出一些不经头脑的事情，事后想起来总是后悔不迭。一个月前，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拉她去投资IP，原本按她的性格是不可能轻易答应的，可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对那位朋友特别信任，恨不得直接将存款全部掏给他。

钱托付给朋友之后没多久，项目就凉了，她后知后觉回过神，想找人把钱要回来，但已经联系不上人了。

再之后接连几个角色试镜都不顺利，哪怕原本已经定好由她出演的本子，最后也会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丢掉……

李诗想到这些经历便觉得气不顺，转而想起之前那件事情又有些心虚，有很多问题想向霍延问个明白，可顾忌着林一鸣还在身边，她不敢多说什么免得坏了自己的形象，只好把话题往白曦曦身上扯，试图曲线救国。

霍延被她问住了，他哪里知道白曦曦怎么懂这些？他以前跟白曦曦根本没有来往，进了疗养院之后才渐渐熟络起来，而且还是他单方面对她熟络，那家伙高傲的很，几乎不理人，心情好了纡尊降贵赏个眼神。

往事太过心酸艰难，霍延摇摇头甩掉那些画面，顿时没心情再坐下去了，起身告辞：“我画符很耗费精力，现在没力气陪你闲聊，先走了。”

刚收了人家的符，李诗纵然挺不高兴也不好意思明说出来，只好客客气气把人送出门。

林一鸣没察觉女朋友的心情变化，开开心心送霍延下楼去了，顺带塞了张卡给他，“转账太麻烦，这张卡直接给你了，里面有八十万，密码我生日，你知道吧？”

霍延想了想，真没记起他生日是什么时候，“忘记了，你什么时候生日？”

林一鸣差点气晕，“你进医院之前还在陪我过生日呢这就忘了？不是还跟隔壁吴飞宇打了一架，然后被你爸关进雍和疗养院吗？？这么深刻的记忆……”

“……”霍延闭了闭眼，光记着打架了，忘记那天还参加了生日会，他点点头让林一鸣有事再找他，转身离开。

*

同一时间，程斯年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他习惯裸睡，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屋里开着空调，温度设定在最舒适的水平。他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又有新的工作邮件需要处理。

但程斯年今晚提不起兴致工作，关了手机决定明天再处理。他靠着枕头躺下，轻轻揉了揉胸口被剑戳的位置，还是感觉很不自在，里面好像真的有东西。

有没有可能，那把剑跑到他身体里去了？

这个猜测很荒谬，可他控制不住这么想，把他撞下屋顶后就消失不见了……

程斯年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给好友发信息，他在辛城有两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三人从小一起玩到大，现在都是神经科医生，一个在辛城精神病院工作，一个自己开了私人诊所当老板。三人都很忙，很少见面，但彼此非常有默契，而且很聊得来。

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老赵估计正在值班，闲得无聊正是聊天的好时候，于是给他发了条信息。

老赵果然立刻回复了他。

【赵子凌】：什么事？

程斯年斟酌片刻，打字说：我可能不是人。

【赵子凌】：？？？

【赵子凌】：你终于认识到自己衣冠禽兽的本质了，欣慰。

【程斯年】：……

【程斯年】：我今天被一把剑从二楼房顶上戳下来，头着地。

【赵子凌】：难怪你对自己有了清醒的认知。

【程斯年】：之后我被送去医院做了检查，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包括擦伤也没有。

【赵子凌】：恭喜你，明天醒来世界上可能就会多出一个超人。

【程斯年】：那把剑也不见了，我们回去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不，这么说或许不对，找到了一个人，不过那不要紧，他手上没有剑。

【赵子凌】：你在说什么，我觉得你可能把脑子摔出问题了，要来做个检查吗？

【程斯年】：回来之后我就一直觉得胸口里面好像有东西。

【赵子凌】：胸口里面当然有东西，难道你没有心脏？

【程斯年】：我怀疑那把剑钻进我身体里了。

【赵子凌】：……

【赵子凌】：当初真不该让你加入天师联盟。

把心底的疑惑说出来，程斯年觉得舒服了点。他关掉手机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晚他睡得很不安稳，接二连三的梦境令他感到精神疲惫，梦里乱七八糟的场景更让他目不暇接，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的时候，他觉得脑子快炸了，想揉一揉太阳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抬不起手。

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落在床上，被子平整地铺着，一把剑从被子里露头，像人类睡觉时那样，身上盖着被子，脑袋枕着枕头。

程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