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神明发怒之后,受到诅咒的我们就会化作无理智的野兽,夜夜嘶鸣,直到洗刷自身的罪孽,泣血而亡。--**--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恕我直言。”谢珏微微皱眉,凝视着眼前咳嗽不止的老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诅咒是从何而来。”
老苍虽说是面上慈祥,但是皱纹纵横交错,面皮上极其干巴,看上去苍老到可怕,宛如行走的骷髅,粗暴的只挂了层干瘪的人皮。
那些血与肉,大概落在了爬出的地狱之中罢。
“神明发怒之后,诅咒灵验。”谢珏眼神锐利,仿若自言自语:“那按照惯性思维,就是神明设下的诅咒。”
他顿了顿,唇角掀起嘲讽的弧度,冷冷道:“但我想,老先生该是很清楚,那个诅咒来自谁。”
老苍沉默,对上年轻男人清明的目光,他嘴唇微不可见的颤抖,眼皮不由自主地抽了抽,良久,出一声极为痛苦的长叹。
“这是报应。”老苍双手颤抖,泪珠滚滚而下,他艰难的咧开嘴角,哽咽道:“报应!都是报应!是那些畜生该有的报应!”
“罪不及后人。”谢珏沉声道。
“是啊,是啊。”老苍颤颤巍巍的起身,伸出手抚摸着年轻男人光滑的脸颊,半是痴迷半是癫狂,道出了内心最深处的呐喊:“罪不及后人,罪不及后人啊!”
谢珏仰头,眼中尽是冷漠,但任谁也看不出来他其实很想拧断这只苍老冰凉的手:“你是造成灾祸的‘邪’,老先生,你有罪。”
极度偏远又荒凉的山村里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老苍突然满面红光,颤抖着收回自己的手,冷笑道:“是,我有罪,谁都有罪!”
“那也包括您的哥哥吗?”
谢珏的语调没有一丝改变,回光返照的老人让他诡异的心生怜悯。
哥哥?
哥哥?
好一个哥哥!
老苍收回手,往身上使劲蹭了蹭,仔仔细细的看着无动于衷的谢珏,他颓然倒在地上,缓缓道:“包括。”
他也犯了罪,无可饶罪大恶极的罪,永远永远,就算是转世了千万次之后,他也无法原谅的罪,足以让他恨意丛生的罪。
“没有任何参与者是无辜的。-*---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老苍蓦然开口:“弱小的东西只会依附于强者,也会是趋炎附势的小人。那些东西,会嘲讽伤害跟为弱小的东西,直到,抵达生命的终点。”
他的声音嘶哑又恶毒,就像是毒舌嘶嘶的吐着杏子,带毒的涎水滴落:“更该死的是,他们会落井下石,会仗着宠爱对你肆无忌惮的践踏。”
“据我所知,您的哥哥救过您,这抵抗不了您心中的怨恨吗?”另一个一直倚靠在门板上晒着太阳的男人歪头,倾斜的阳光是男人的轮廓格外柔和,他发出的疑问也更加的有力。
救过?
怨恨?
“他来迟了。”
“所以,我只能拉着他,堕下乌黑而又肮脏的污泥之中。”
五天前。
“我为什么要听安自在的话来这里。”沥川生无可恋的挂在谢珏的身上,瞅着大太阳底下都颇为阴森的村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温润的眉眼上染上了微不可见的戾气:“干脆直接把这个村子毁了吧。”
阴冷的气息缠绕在沥川的腿上,让他无时无刻的感受到细密的疼痛感,可偏偏现在束手无策,只能回去找老板解决,说不定还会被迫签订莫名其妙的压迫剥削条约。
烈阳之上,白花花的墙面似乎被热气扭曲到模糊,谢珏烦躁的一巴掌糊到了沥川的后脑勺,顺手捏了把沥川凉凉的脸,暴躁道:“闭嘴。”
这里的天是热,但是谢珏的右眼却是隐隐作痛,诡异的寒凉遍布全身,可是皮肤却像是在滚烫的沙砾上滚过一般,强烈的冷热之下,让他额角青筋暴起,很想揍人。
算了,算了沥川是伤者。
要不是沥川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安自在坑了,单腿被邪气所伤,不能走动,现在他们早该到达这里,也许都完成了任务,准备回去了。
谢珏闭上了左眼,冷酷无情的准备回去暴揍安自在,毫不留情,把人打到医院都不敢收的那种,谁来求情他都不可能手软。
棕色的右眼瞳孔中陡然浮现漂浮的黑气,那黑气像是拥有生命般在年轻男人的瞳孔之中来回游走,不时膨胀成雾形亦或者缩成凝实而细长的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