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黄德文的脸色愈发难看，眉头紧锁，目色赤红起来，“你今天似乎特别喜欢挑衅。”

“那还真是抱歉了，”费迪南德笑了笑，又说：“人类讨厌被欺骗，这一点，你应当可以感同身受。”

费迪南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还是说回鹰王吧，如你所猜想的，他的确出身高贵，又曾身负战功， ‘德古拉’一般的人物，他先后娶过四位妻子，但没有一个活得长，生出的孩子不久就会夭折，以现在的医学概念来说，这或许是某种缺陷，但那时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些可怜的女人被诅咒了。这不奇怪，当人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总是责备女人。”

“然后呢？”

“后来有迹象表明，那些女人是被杀害的。”

列车行驶发出轻微的噪音，车厢内的气温仿佛骤然降低了不少。

“之后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没能让任何一个情妇生下他的孩子。”

“那些女人呢？”

“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被丢到悬崖之下了吧。秃鹰会啃食掉尸体，雨季的河流会把证据冲刷殆尽。”

“真是残忍。”

“有意思的是，即便成为不死之身，鹰王也没有放弃制造后代，他不满足于转化那些成年人，喜欢收养刚出生的婴儿。”

“这是抢劫。”

“你说的没错，西蒙就是那些孩子中的一个。”

“到底有多少孩子被他抓走？”

“当时和他一起被送进鹰堡的，还有几个婴儿，只不过最后活下来的，除了西蒙之外，还有一男一女。这之后鹰王对孩子的欲望似乎暂时得到了满足，只是后来，因为鹰王怀疑奶娘煽动儿女背叛自己，便处死了她，将尸体挂在门前示众。西蒙无力阻止这一切，大闹一场，最终重伤离去，再也没有回到鹰堡。”

“怎会到这种地步？”

“鹰王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不知什么缘故，认定奶娘煽动他的孩子们背叛他。”

黄德文：“这是事实吗？”

费迪南德：“她一直是鹰王的人，经历清白，应当没理由这么做。可对于西蒙来说，鹰王领地之外是完全不同的天地，自然有新鲜好玩的东西。即便因为狩猎走出了领地，也不曾真正与其他的人交流过。结果就是如此，对于鹰王来说这毫无疑问是背叛。”

黄德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相信过奶娘。”

费迪南德笑说，“他对西蒙又何尝不是呢？或许真的给过他信任，那么如今憎恨只会更深。”

黄德文：“那鹰王收养的其他孩子呢？”

“一死一伤，西蒙的姐姐应该还在鹰堡，”费迪南德耸耸肩，“女人总是善于妥协，自我意识和反抗只出现了一瞬间，之后立刻就被吞噬了。”

“但她们很韧命，这也是一种独特的生存哲学。”

费迪南德歪了歪头，“在掌握更多情报之前，我不想和这股势力正面冲突。关于奇美拉之石，你认为那到底是什么？”

“深蓝色的宝石，论名贵，要属蓝钻和蓝宝石，但既然说与其他矿物共生的，也可能是蓝方石。若说纯净，那也可能是靛蓝色的堇青石。但这东西真正如何，还要看那本古籍如何描述了。”

“类似的东西，你有没有听说过？”

黄德文摇摇头，“奇美拉意为嵌合体，自然形成的共生宝石并不少见，像西瓜碧玺，红绿宝石，但是四种蓝色宝石共生还从未听过。”

费迪南德点点头，“梦傀既已入局，我们只需静待结果。总有一天，佾无柳的羽翼手足，我会一一斩断。”

① 我的前任公爵夫人，勃朗宁早期戏剧独白诗中最著名的一首。诗中的独白者是一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公爵。公爵因前妻不肯循规蹈矩地做他的所有物，便把她除掉了;公爵预备再度结婚，对象是一位伯爵小姐;为了确定嫁妆的数量，伯爵派了一位使进来谈判;公爵领着这使者观看他的艺术收藏，其中就有他的已故夫人画像。在独白中，公爵对画像表现了一个艺术鉴赏家和收藏家的夸耀和自豪，面对前公爵夫人其人却大加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