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暗室内,骤然亮起无数灯盏。偌大的殿堂瞬间灯火通明,映得金色雕花地板光可鉴人,古朴墙壁上的石膏人像神情哀伤,远远望着宽广空间中央一黑一白两条高大身影缓缓走来。
脚步声渐近,只闻殿堂尽头传来一声幽幽的回响,“欢迎回来,鸦羽,蝉祸。”那声音雌雄莫辨,幽微却清晰地传进二人耳中。只见空间尽头伫立着一张高大华丽的长榻,由银色纱幔笼罩着,透过朦胧纱幔,榻上隐约卧有一人,卧榻四周烟雾缭绕。
话语刚落,白衣者原地单膝而跪,恭敬以待。黑衣者迟疑了一瞬,也跟着屈膝俯身跪了下去。
“此行长途跋涉,你们两人辛苦了。” 只见自那纱幔缝隙中又飘出一缕青烟。
“承蒙尊驾不弃,能为您效力是鄙人的荣幸。” 蝉祸垂首,姿态恭敬,一身白色西装纤尘不染,面容温润,不语也带三分笑,说起话来更是眉眼含笑,“现在,此次计划中的药物已经全部投放,只需静待时日,便可见成效。”
停顿片刻,蝉祸又说道:“只是不知道为何计划中的地点都在偏僻地带,而没有选在人口密集的区域?”
“哈,难得你会感兴趣,不过经此一行,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愿闻其详。”
蝉祸微微抬头,只见纱幔无风自飘,“在此一行中,你可有特殊见闻?”
“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那些村镇不够繁华,人气自然比不上城市。”
“你说的没错。表面上看来,人丁稀少可能导致效率不足,可实际并非如此。”
“您的意思是?”
“感染本来就不是唯一的目标,想要瓦解人类之间的团结,只要增加彼此之间的戒备心即可,一个互不关心,各怀鬼胎的环境最有利于权术的的操控。你应该听过‘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虽然话有歧义,却也并非妄言。”
“所以,您是要通过感染这件事,让他们互相怀疑,引起争端?”
帷幔之后的人发出一声鼻音,不置可否。
“人的情绪和情感或许会把这小小的波澜推动到无法想象的境地,果然是一场绝妙好戏。”
片刻的沉默过后,只闻帷幔后传来一声笑非笑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