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会惊动其他人,曲承卓又喊道:“快放了我!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要钱吗?要多少,我可以给!”
这次,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轻地嗤笑。
随着一阵气流,他闻到煎肉的的焦香愈发浓郁起来,在很近的地方,铁丝网上似乎有个小窗被迅速的打开又关上了,那人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把什么东西放了进来,紧接着周遭的响动此起彼伏,根本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有多少人。
安静了片刻,那淅淅索索的声音逐渐向那窗口移动着,更近了一些,接着他听到一声非人一般的嚎叫在这暗无天日犹如无尽黑夜的地底回响。
嚎叫过后附近那人呼哧哈哧的喘了几口粗气,便开始发出咀嚼的声音。他在吃那块烤肉。
此刻的悲惨情景让他想起了姜银城,如同困兽一般被自己囚困于乡野间的小屋里,想到这里胸口涌起强烈的不甘,和恐惧。那两日的成果到底如何了,还没有亲自确认,他知道两天的剂量不足以造成什么影响的,对方似乎无法交涉,也就是说计划只能宣告失败吗?
在端坐在不远处的吸血鬼眼中,这肌肤犹如马蹄莲一般的男子犹如困在繁复蛛网中的毒蛇, 却还苦苦挣扎网图逃脱,一旦给他机会,他就会扼住就会不顾一切的喷出致命的毒液。费迪南德读出了从他身体里满溢出的黑暗情绪,那股臭气还在不断蔓延着,正伺机扼住对方的喉咙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在必要的时候给对方致命一击。
就在曲承卓绞尽脑汁思索着谈判方式时,金英已经踱步到对面,推开了铁丝网上的小门,把生肉丢了进去。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弥散起一阵淡薄的药香。
骤然间灯火大亮,周遭的石壁上的烛火是如何瞬间同时点燃的?他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就见眼前出现一张惨白的脸,嘴角带着不知所谓的弧度,眼神里是些许轻蔑。
“说说你那恶毒的计划吧,我很感兴趣,你不是很担心失败吗?”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曲承卓极为不适,他退后了两步,贴在了墙面上,可他立刻察觉了来自身旁的异样,身旁和自己一同被关进这铁网的,哪里是什么别人,那是几只像蜥蜴一样的生物,但它的表皮又像鳄,而嘴又像鸟类的喙。而对面的笼子里是几头科莫多巨蜥,一种脏兮兮的、满身毒液、但异常凶猛野蛮、食同类尤其是幼体,又带着某种古老神采的古兽,可以闻到一千米内猎物的气息。此刻它们正在撕咬着粉红色的肉块,听说这种动物也会袭击人类,只要咬到猎物一口,毒液会迅速进入猎物的身体,变得虚弱。曲承卓立刻意识到自己手无寸铁,如同砧板上待宰的肉,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控制不住去想这条走廊里面是否还有更多的牢笼关着什么奇怪的生物。
自己不远处的生物因光线与环境变化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犹如树脂雕塑,片刻之后察觉并无危险又开始大快朵颐。
“介绍一下你可爱的邻居吧,它们是喙头蜥,是自三叠纪初期就出现,唯一存活至今的爬虫类动物,很珍贵很珍贵,所以意外死掉也是很可惜的,他们的皮肤手感非常奇妙,可以做成精细的皮具,可是肉的话,丢掉也很可惜,你也这么认为吧?”
所以说,这些家伙正在吃的是,同类的肉吗?
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全身。
“意外死掉?”
“有时是病死,有时是因为衰弱而被同类吃掉,真正老死的并不多,这家伙可是能活上百年呢。”金英的面前有一张工作台,上面丢着一张干净完整的蜥蜴皮,看来刚刚他就是在切割这些,他拾起桌面上染了血污的刀子,用鹿皮巾擦拭了起来,“说起来,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曲承卓脑中立刻想起姜银城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惨状,嘴上却说:“不知道。”他从未听说过姜银城有这样的朋友,此刻还存着侥幸的心思,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嗯?你不知道啊,没关系,我们的时间多得很,慢慢来吧。”说着便从一旁捞起另一只生物的尸体,放在工作台上,正准备下刀时,却突然抬起头,“你知道剥皮之刑吗?并不是这种死后将尸体加以利用的事情,而是刑罚。”
曲承卓:“…….”
“据说历史中记载的剥皮手法有两种,第一种,从脊背到尾椎骨一刀划开,将背上的皮肤分成两扇,像蝴蝶展翅一般慢慢剥离下来,这种方法能剥下完整又漂亮的皮,而且人还要保持活着的状态。而另外一种源自清朝陆士谔所著的一部《清朝秘史》,说是要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头部,在头顶划开一个十字的破口,然后从头顶灌入水银,等到皮肉分离再剥离,只要拽住割破的皮口,往下一脱,就跟脱衣裳一样,立马剥成一个血人儿。可是啊,只灌水银恐怕是不足以让皮肉分离的,而且水银这东西会挥发产生汞蒸气,行刑者如果吸入了的话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曲承卓的喉咙中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呜咽。
金英轻笑一声,“现在你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