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详细说清楚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啊,就要从两个月前说起了,那时候呢还是秋天,天气特别舒服,有一天我就去散步,路过一个地方,突然就闻到一股浓郁诱人的香味,这种情况谁能不好奇呢?因为那不是动物的气味,是新鲜的人血味。”
她对上了费迪南德的眼神,接着说,“然后我就循着那气味找上了门,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她睁大了双眼,故作神秘状,“我本以为碰到了虐杀癖,想会会他,谁知那场面太妙了,这家伙显然是个新手,没切到准地方,那血就像不要钱一样喷的到处都是,多浪费啊。我看到这些当然觉得很可惜了,你想想那些看到巧克力喷泉的小孩子,怎么能够忍得住呢?所以我就想,这血反正也是要白白流光,不如物尽其用嘛。”
“所以你就咬了他?”
“对,其实那种情况已经用不着咬他了,但我习惯了,而且那家伙被割了喉,居然还不老实,弄脏了我的香奈儿套装,你说我该不该咬他?”
不等费迪南德回答,她又接着说,“不管该不该,反正我咬也咬了。”
“后来那些人呢?你可别告诉我每次都是你碰巧遇见有人正在杀人,恰好让你碰见了。”
女子扬起白皙的手指摆了摆,“这种谎话用来骗陈,他都不会相信的吧。”
“别讲废话。”她提起陈的语气让费迪南德有些不悦。
“后来那个杀人的家伙自告奋勇,成为了我的供血人。”
费迪南德眉头紧皱,并不认同。供血人一般是提供自己的血液,哪有杀别人取血的道理,但这的确是一个吸血鬼逃脱罪责的经典说辞。
“嗳,你不相信的话你就去问那人呗,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让她杀的。”
“你知道追究这没有意义,既然你经手了,为什么不处理干净?”
“我怎么知道那孩子会那么不小心啊?”她满脸的无辜,“不过,齿痕这个东西嘛,我有法子的。”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只暗红色的丝绒布袋,从中取出了一对牙套,除了正常的人类牙齿以外,还带有一对细长的尖牙,她把东西递给了费迪南德,“这是按照我的牙模做的,花了不少钱呢。”
“你倒什么都想周全了。”
“过奖,也许是我多此一举了,人类的警察根本没抓到人不是吗?说不定压根派不上用场,不过,这东西用来收场已经足够了吧。”
“你能保证你那供血人不会供出你?”
女子摇摇头,“人类这种生物,怎么能说得准呢?而且他们意外的执着,如果找不出凶手,无论花上几十年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发现有威胁,就会上门清剿。不过呢,只要给他们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他们也就会把它当做事实真相,不再深究了。”
“可你这样,岂不是背叛了你的供血者?”毫无疑问,这样一来,她的供血者早晚会被抓。
“我没有啊,我既没出卖她,吸血鬼的危机也解除了,一举两得不是吗?”她得意洋洋的说,“而且,人不是常说和恶魔做交易绝没有好下场吗,你们人类保护协会就喜欢自寻烦恼,会不会被抓到,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这种麻烦事本就该留给他们自己解决。”
人类乐于把恶行的罪责归结于恶魔的诱惑,可事实上,真正的恶意本就存在于人心当中。
至于恶魔,或许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罢了。
费迪南德的目光落在地毯上,女人的脚边散落着各色旅游杂志。
“你要离开?”闯了祸就遛,让别人给自己收拾烂摊子,可真是她的作风。
“这里的金秋虽然很美,但我讨厌冬天,到处都是灰扑扑光秃秃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她扬起下颌,嘴角噙着笑意,“我离开你的辖区,你也应该高兴才是。”
“那你到底来干什么的?不会只是为了换个口味,吃几个亚洲人吧?”
女子眼睛漫不经心的飘向别处,“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现在这季节,还是得来点应季的,去南非还是大溪地好呢?”
“无论去哪里,我劝你还是谨慎些吧。”费迪南德靠近了一些,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嗳,你可别对我使美人计,小心我将计就计,不走了。”
费迪南德笑着后退了一步, “别啊,我没可那个福气,消受不起。”
事情问完了,费迪南德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心里也惦记着陈那边的事情,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于是边掏手机,边往外走。
就在他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屋子深处响起一声低叹,“好可惜啊……我保护费都交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