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接到报案电话的时候，周正趴在办公桌上小憩，这姿势着实不怎么样，但这里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舒适的地方。

他是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一股浓郁的肉包子味唤醒的。

“昨儿个不是你值班吧，怎没回去睡啊，就差在这儿打地铺了是吧？”年轻的搭档调侃着他，

路过他身边时，把一个塑料袋子扔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周正迷迷瞪瞪的起身，这才发现了那股香味的来源——

路口那家早点摊的猪肉大葱馅包子，他揉了揉脸来醒神。

平头的小年轻又从手里的塑料袋里掏出塑料杯装的小米粥，放在他面前。

“赶紧吃，又有案子了。”

“说说呗，怎么回事？”周正一边解开塑料袋一边说。

这家做的猪肉大葱包子鲜香不腻，味道特别好，就是个头儿小，像周正这种体格，一顿早饭两屉起步。不过个头大也就没这么劲道入味的包子皮了，那些受白领青睐的便利店早餐根本做不出来这个味儿 。

“你还真不怕影响胃口。”

谁知周正点点头，边吃边说：“嗯，我不怕这个，习惯了，你说。”

干这行这么些年，哪还有闲心思挑剔这些？

“我不习惯，行了吧？别啰嗦，赶紧吃，吃完洗把脸去，一会儿路上跟你说。”

匆忙吃过早餐后，两人驱车前往案发现场。

“被害人身份确定了吗？”

“死者的衣服兜里找到了一张工作证，证件上的名字是马洙元，是明光小学的老师，已经联系他家人来认尸了。”

现场还发现了一部手机，有可能是死者的，应该很快就能确认。

原本周正一听到这个案子，立马就想到了失踪的苏超，但出乎意料，死者并不是他。

两人到达时，已经早上八点多了，案发现场是在明光小学附近的废弃地下室，附近居然围着不少人。

“报案人是这小区的居民，叫李秀琴，据她所说，早晨遛狗的时候路过附近，她家的小狗闻见了血腥味，顺着味找来了，钻进了地下室，她是为了找狗才发现了这具尸体。”

“嗯，”周正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围观的居民，眉头一皱，“这怎么回事？”

“警戒线或许拦得住腿，可挡不住好奇的目光啊。”

现如今，他们早就习惯了暴露在在围观群众的手机镜头下，可对于正在侦查中的凶案，围观和舆论通常并无益处。

周正转过半个身子，不顾搭档的阻拦，朝那边吼了起来：“都凑什么热闹，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

他虽然没穿警服，但语气是绝对的不容拒绝，有些围观者纯粹就是路过，凑了半天热闹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这一嗓子还真奏效了，外围的人一下子就走了不少。

但有不少人就是明光小学的学生家长，和自家孩子的安危相比，挨两声吼实在算不得什么。

“逞什么淫威啊，我们就没有知情权啦？”

“这上百个小孩就在旁边学校里上课呢，你们当警察的就这么糊弄老百姓？”

一旁的小民警忙上前安抚群众，周正头也没回径直走进了地下室。

很多人对地下室这种地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首要的原因肯定是因为黑，再有就是关于地下室的传闻特别多，诸如是听到过奇怪的脚步声，或者女人的呜咽声，若有似无的寒气，这里也不例外，传言说几年前有个女人吊死在了里头，这地方才彻底被废弃了。

这地下室的确比一般的建筑物的地下室要宽阔得多，走起来七拐八绕的，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早年学校还没有建成，这块地方还是块空地，这地下室可能还真是个防空洞，只是现在用不着了，也并未挪作他用。

两人走到里头，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此处很有可能就是第一现场，地上有大量血迹，附近扔着捆│绑用的绳子，还有一团抹布一样的东西，但并没有找到凶器，看来又被凶手带走了。

地上的男人虽然死状凄惨，但仍看得出死前的面容是相当端正英俊的。

“推测死亡时间在凌晨三到四点。”

“死因呢？”

“还不能确定，看起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割喉导致的失血过多，但是尸体身上多处发现了咬痕，手指和***官上都有。”

“咬痕？”

“对，不过并不是人类的齿痕，从伤口上的牙孔来看，像某种毒蛇的牙，不是完整呈半圆形的，只是明显的两个牙洞。”

“毒蛇毒死的？”

“有这个可能，但出血量也很大，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哪一个先杀死了他。”

尸体周围有大滩暗红色的血迹，还有几个动物的小脚印，看来就是报案人家的小狗留下的。

“这次牙洞没有出现在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