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压低了声音,笑道:“放心,他已经退烧了。”
富察玉竹松了一口气:“臣妾还以为……”
弘历抱着富察玉竹坐在一旁的床榻上:“永琏会平安无事,若是吴谦不行,就召刘裕铎过来,若是刘裕铎不成,朕便下旨命叶天士入宫。”
“永琏不过是风寒,臣妾觉着他很快就会好。”富察玉竹看着永琏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在隐隐疼着,“他说他还要跟皇上一起练功。”
弘历沉声道:“朕之所以带着他一起练功,就是为了他能有一个好身子骨。”可是该来的劫还是来了,永琏到底能不能闯过去,弘历心里没有底。
富察玉竹叹了口气:“皇上是时候上朝了,臣妾陪着永琏,皇上放心。”
弘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通宵不眠实在是一件很伤的事儿:“朕该处理的事儿全都处理完了,今日罢朝一日。”
“皇上登基后还从不曾罢过朝。”富察玉竹柔声劝着,“永琏不过是小病,不值得皇上罢朝。”
“朕要守着永琏。”弘历说得很是坚决,“至少要等到他彻底脱离危险。你放心,朝堂上的事,朕都会安排妥当。”
富察玉竹起身走到永琏床边,伸手去摸他额头。永琏只觉得很舒服,张开了干巴巴的嘴唇,哑着声音说:“额娘,儿子很热。”
富察玉竹急道:“皇上,永琏又烧起来了。”
“李玉去找吴谦过来,让胡世杰快马赶到太医院,把刘裕铎他们全都带到园子里来。”他说着已经将白酒倒在自己掌心,轻轻搓着永琏的手心和脚心。
富察玉竹将洗好的帕子敷到永琏的头上,柔声说:“永琏不怕,阿玛和额娘都在,你会没事的。”
其实吴谦早已料到二阿哥一早还会发烧,准备好银针,只等着皇上传召。
“皇上,臣这次行针过后,二阿哥还能立时退烧。可长久上看,还是早日用药调理为好。”吴谦一面交代,一面拿起银针,送进永琏的穴道。
弘历皱眉道:“你是说,永琏这次生病,不止是风寒那么简单?”
“臣看了二阿哥的脉案,二阿哥不曾出过花,不曾出过水痘,胎里带来的毒无法排出,这次是被引了出来。”吴谦连刺了三根银针下去,抬起左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不爱给人施针,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心里多少有些障碍,他见过因施针穴位出了偏差而带来的恶果。这次他不得不拿起银针,心里也是加着万二分的小心。
弘历听到这个,反倒安心了些,知道缘由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你有把握治好二阿哥的病?”
“臣以为,堵不如疏。用药将二阿哥身体里的毒素逼出来才是首要应做的事。”吴谦不等着弘历吩咐,已然撸起袖子开始写药方。
富察玉竹瞧着弘历,此刻她的心很乱,只能由着弘历做决定。
弘历微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