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黑色的东西是?”
“触碰了什么腐蚀的东西造成的。”易鹤轩低眉说道,“我等修者,应该将灵力运转得如臂指挥才是,你以后还得多加练习。”
扯了扯嘴角,王子淳低头应是,“走罢,都进来了,也该看看。”
也不知这修真界是怎么回事,一个七岁小娃都能面不改色地看待死人和杀戮,莫非真的是......大道无情?
将脑中的低沉情绪赶走,王子淳率先走出房门,看了看四周,似乎没什么危险,这才将少宗主拉出来,毕竟是个小孩,自己怎么说也得好好照顾才行。
*
两人顺着道路,一路直行,也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其他的原因,周围全是倒塌了的房屋,路上也没有一具尸体,估计都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我们把房子挖出来看看?”走了许久,王子淳心底有些发慌。
“不妥,你我修为皆低,若是废墟底下藏有妖兽,又有这些魔气作祟,我怕护不了你。”易鹤轩手中拿着一个青铜卦盘,不断地卜算此地转机。
“随我来!”易鹤轩将卦盘放入怀中,缩地成寸地来到了一间铺琉璃瓦和涂有红漆的大院面前。
“果然不出我所料。”易鹤轩低声说着,语气有些凛冽。
这估计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家,亭台楼阁,重山水榭,用的木料也是上好的俞棕木,此木料筑房,能保多年不朽,不料经方城大难,这房屋也是如同那些普通的木料一般,断折倒塌。
在众多倒塌的房间里面,有一个房间依旧矗立着,像是黑暗中不愿屈首的老者,虽脊背已弯曲,但仍是摇摇欲坠地站着。
“尽快!”易鹤轩带着王子淳提气跃了进去。
这应该是一个女子的闺房,梳妆镜和妆奁放在窗边,淡色纱帐随风飘动,拔步床上躺着一具女尸,如同刚刚所见,这女尸也是全身无皮,只暗红色的肌理附着,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女尸腹部似有撕裂的痕迹,约莫是伤后即死,红色肌理上全是断裂的肌丝。
整个房间仍是一片焦黑,不像那客栈,被层层的人皮覆盖,没有灵力估计还看不出来其中的奥秘。
王子淳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其他的东西,见少宗主还盯着那具女尸看个没完,“少宗主?如何了?”
易鹤轩似乎这才回了神,蹙眉看了眼王子淳,“走罢!去下一个地方。”
“少宗主这么快就找到了下一个地儿?”
“嗯,是魔族常用的阵法。”易鹤轩顿了顿,说道,“魔族所用阵法与我修真界均是反着的。”
“......魔族的人可真有意思,一犯案就告诉你们他们是凶手,都不能伪装一下?”王子淳听多了法制节目中的各种栽赃陷害的手段,见到这魔族手段这么清晰脱俗,不由地吐槽了一句。
“莫非?”易鹤轩手一抖,险些将王子淳扔下去。
定了定神,易鹤轩急忙赶往下一个地点。
二人又去了余下的七个地方,基本都与第二个相似,皆是女子死亡,其腹部有伤。
在道路的前半段仍旧是一具尸体也未曾见到,而到了后面,血红道路之上,横七竖八地有许多具尸体,有男有女,身上皆只有肌肉附着,其面容都是瞪大双眼,口中在呼喊些什么,皆是一副正在经历酷刑的模样。
随着时间流逝,夕阳西下,本能透过黑雾照射在整个方城的阳光顿时暗了下去。
可谓是突然到了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先走罢!”易鹤轩拿出夜明珠,见那些蠢蠢欲动的黑云似乎想要接近,“没了阳光限制,这些黑云威力将增加一倍!”
经过好一番解说,王子淳才明白这些黑雾和黑云的区别,黑雾可以算是有些灵智的魔族,不过它们都是由各种残魂组成,故此方阳光能对它们起些限制作用,而经通道而来的魔族,本不是我方世界的产物,故不受限制,而那层层黑雾,就是能污染灵力、灵根的罪魁祸首。
“那为何你我不受这些黑雾的影响?”王子淳一愣。
“我自小就在神识里刻有九九八十一道封印,这点黑雾,对我不能产生影响。”易鹤轩灰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王子淳,随即垂了眼眸,“而你,多半是因为我本命法宝的作用。”
“别听他乱说。若不是有我,你可早就入魔了。”本该娇俏的女声似乎恢复了原本的声音,语气中始终带着些许命令的口气。
听到那女声,王子淳也了然一笑,不敢说出脑中异象,只嘻嘻笑着打了个哈哈,“那我得好好感谢少宗主的法宝才是!”
“走罢,此地不宜久留。”易鹤轩捏住王子淳有些发冷的手掌,幻出一把冰剑,向城外赶去。
王子淳细细回想着刚刚所见的一切,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双眼一亮,扯了易鹤轩的袖子,惊叫道:“少宗主!我们在方城没见着一个孩子!”
易鹤轩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少年会发现这个,轻笑了声,“还有呢?”
“女尸的伤口......是不是和邹城那个有关?”王子淳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关键点,“那女尸腹部有撕裂伤口,定是这样的!”
“不错!”易鹤轩揉了揉眼前之人的头发,触感颇为细软,就像这个人得性子一般,低声说道,“明日我们再去邹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