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清幽,又混着些檀香的沉静暗香,王子淳吸吸鼻子,睁开了眼睛。---
一阵浑身撕裂的疼痛袭来,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卡车!
对,他被卡车直接撞飞,巨大的疼痛直接让他陷入了昏迷。
那这又是什么地方?
红木雕花床,暗青色的布帐,悬挂着的香囊,泛着幽幽清香,身上盖的是摸起来质感就很贵的锦被。
他很确定,自己生活的年代的医疗水平,绝不可能将他从死神中抢过来,那这么一看,是重生了?
刚刚苏醒时的疼痛已经没了踪影,估计是被卡车碾过后的残留记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浑身干瘦,身体似乎也是羸弱至极,手腕细的快要折了,手似乎是白净过了头,细白如玉,就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女孩的手。
女......女的!?
不是吧!
王子淳一愣,直接扒了自己的衣服往最重要的地方一看,还好,还是个男人。
“少爷,您醒了,奴婢侍奉您喝茶。”
嘶哑的声音中带着颤抖,走过来的脚步声也是一顿一顿的,一双带着紫红伤口的手将帘帐掀开。
王子淳不敢多说一句,害怕眼前人发现出这芯子已经换了个人,只能默默地看着丫鬟的衣饰发呆。
应该是很有钱的府邸,一个丫鬟穿的也是未带花纹的锦袍,腰间还佩戴着一个络子打的香囊。
丫鬟颤颤巍巍地将王子淳扶起来,将茶杯放在王子淳唇边,王子淳借着力刚刚喝了一口,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丫鬟脸上鼻青脸肿,整张脸像是一个刚被围殴过的猪头似的,两眼都看不到一丝光线,配着她那有些瑟缩的微笑,活像一个要吃人的妖怪!
“卧槽,妖怪!”
王子淳尖叫了声,直接往床头一蹿,而丫鬟被吓一跳,手中的茶杯一倾斜,直接倒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丫鬟顿时傻眼了,直接用手捧着碎瓷片,哭着不停地磕头赔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少爷绕过奴婢一次,求求少爷!”
本就是鼻青脸肿,丫鬟把头敲得“嘣嘣”直响,额头上出现了一大片血迹,更显得整个人极为可怖。
王子淳见这只有十五岁的小丫头,不住地对自己磕头,总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见小丫头实在可怜,便直接将她扶起来。www.dizhu.org
刚刚一碰着小丫头,她的身子就是一抖,恐惧地看着自己,王子淳本就是一个刚刚经历实习完的学生,心肠也是软的很,“这些碎瓷片待会收拾,哪里有膏药?”
“奴婢......”话未说完,见王子淳似乎有些不耐烦,小丫头眼睛一闭,双手攥住衣袖,又开始疯狂磕头,砸的整个地面似乎都在“邦邦”作响。
“我......草......”
王子淳见此,只得强硬地将小丫头拉了起来,“不要再磕头了,去拿膏药。”
小丫头点了点头,立刻快步走到衣柜旁边,打开一个格子,从中拿了些常备药品,放在桌上的时候,两只手抖得厉害,一瓶膏药没抓稳,直接落在桌上,洒了一桌的药粉。
小丫头被这么一吓,两行眼泪直流,闭紧了嘴唇又想跪地磕头。
王子淳将小丫头拉到椅子上坐下,知道这丫头怕自己,只挑选了几样上面写着‘止血’字样的药膏,放在丫头的手上,轻声说道:“你先将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我再给你上药。”
小丫头一惊,可能是觉得面前的人有些不对劲,只略略碰了碰膏药,身为奴仆,她实在是没有胆子用这些东西,更何况这个时常打骂他们的少爷不可能这么好心,若是她用了,定会将自己毒打一顿,若是自己一个人还好,可家里老母亲病痛在床,还有两个小弟,家里就靠她一个人能讨些赏钱过活,无论如何她也要在少爷这里撑下去。
王子淳长叹了口气,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现在这些人的思维,若是他的生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他肯定也只有尽力缩小存在感,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毕竟不忍心。
王子淳直接拿过膏药,往小丫头额头上擦去,那丫头见少爷倏地站起身子,还以为又要被打,非常熟练地从板凳上直接跪倒在地,双膝砸在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
算了,爱怎么地怎么地吧。
王子淳直接将药膏擦在小丫头的额头之上,就着她的跪姿,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小丫头手上的碎瓷挑了,费心费劲地上了药:“先别碰水,免得伤口感染。”
小丫头抿了抿嘴唇,语气有些迟疑,轻声问道:“少爷今日约了李家二少爷打马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