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洽谈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两方的代表都极力的争取着一分分的利益，律师指出着合同中一处处的不详尽与含糊，都可谓是使尽十八般武艺。

作为这次合作的代表人之一，莫生的话极少，从头到尾说出的话没超过二十句，然而每次开口都卡在了点子上，精辟而犀利。

每次他开口的时候，顾宴都认真的注意着他，听到那一条条被单独点出的瑕疵，眼底异色微闪。

如果不是顾宴无比肯定对面的这个男人，就是曾经医院中那个除了韩瑾对谁都淡漠以对的男人，他还真猜不出有这样犀利眼光的男人，曾经竟然只是一个医院的外科医生。

而这样一个外科医生，为什么又会突然摇身一变成了TE的CEO呢？

直到合同最后一条也被理顺，双方最终达成一致，起身握手的那刻，顾宴也还没有想通里面的弯弯绕绕。

莫生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习惯性将所有情绪都敛在面无表情下的男人，忽的开口。

“初次见面，突然觉得顾先生很像一位故友，不知道顾先生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

顾宴神色不变，“当然。”

两方的人虽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但也没往其它方向想，甚至有些乐见其成。

如果说两个小时前对方可能会是商场上的敌人，两个小时后的现在，对方已经是一起赚钱的伙伴了，伙伴间联络联络感情这是好事。

高档商业圈总是少不了格调高雅的小资去处，在这里无论是约会，谈合作，或者是小憩，都是能在这个商圈工作的金领们心中最好的位置。

只是这会对坐的俩人，却是以情敌的身份出现，先前在会议室中闲适的气氛早已被紧绷替代。

莫生轻搅着杯中的咖啡，捏着小勺的手指修长漂亮，这是一双天生适合拿手术刀的手。

好一会，咖啡的醇香袅起，莫生才端着杯柄浅抿了口杯中的咖啡，整套动作优雅闲适。

对面的顾宴自坐下来后就没有动作，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对面的莫生，似不懂他约自己出来，却一句话不说，反而自己在那喝咖啡到底目的为哪般。

放下咖啡杯，莫生的视线突然放到窗外，不远马路上是人来人往，繁华的大都市中几乎看不见纯粹的蓝天白云，更是少见飞禽。

而惟一算的上是飞禽的大概就是距离百米远的广场上，那早已被人工驯养的白鸽。

视线捕捉到不远广场上，白鸽大片起飞的场景，被惊吓到的它们扑闪着翅膀起飞，然后换另一个位置落下，啄食着撒落在广场上的鸽食。

“……你说它们会不会在某一天，连最基本扑腾着翅膀低飞的能力，也在这种环境下渐渐失去。”

顾宴先是一怔，顺着莫生的视线望去，视力极好的他，也看到了不远广场上的场景。

一个七八岁正是调皮年纪的孩子，一直在白鸽后面追赶着，被吓坏了的它们不停的起与落，偶尔有时候啄啄地上的鸽食，而更多的则是不停的起飞，不停的落下，再次被惊吓的起飞，落下。

而无论它们怎么飞，它们都不会飞过那片广场，似乎在广场的四周有片无形的光幕，遮挡着它们想离去的脚步，他们永远只能在这片广场上起与落。

游人买点鸽食给它们吃的，它们就能饱一顿，游人不给它们吃的，他们就只能饿一顿，遇到调皮的孩子，它们只能不停的飞着落着，用这种‘把戏’逗弄孩子开心，只希望家长能慷慨一把，为了这份开心为它们添些吃食。

不知为什么，顾宴突然觉得它们很悲哀。

一个本属于天空的自由种族，被彻底圈养，蜕化了自我猎捕的能力，成为彻底日常逗乐的附庸品。

“其实在内心里，我真的很佩服贵公司的韩董。”冷淡的脸上勾出似有若无的讽笑。

“因为韩董比养鸽人厉害多了。”

话落，听懂他话中意思的顾宴身形一僵。

莫生没有再说更多的废话，他只是一直看着那群鸽子，小孩最终被父母牵走，直到离去，它们也没有得到想要的鸽食。

莫生离开了，留下了一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没头没尾的话就这么走了。

顾宴一个人在咖啡厅里坐到了下午，直到秘书打来电话，他才突然回神。

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咖啡厅的客人在他出神的这几个小时间，走了又来了不知几批，抑住纷乱的思绪，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这场休憩，似乎真的只是俩人一场答非所问的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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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生摇身一变后找帮手来了，顾宴会在接下来的一件大事中被瑾宝彻底动摇~

昨天好多萌萌哒小地鼠在文下吱吱吱，在就好，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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