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的浑身不自在的韩瑾颇为尴尬的笑了笑,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你是医生吧,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下我的家人吗?”
话落,莫生双眼深处的期待微不可查的湮灭于无,缓缓松开背后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攥,已有些出汗的手心,平淡着语气道:“可以。”
格雅集团办公室
“已有相关公证人员出面证实,蒋义突然出示的那份有关蒋先战的遗嘱真实有效,如果按遗嘱里面的将10%的股份赠与集团之外的其它人,那势必会造成股权的稀释,一旦对方正式进入TE公司,整个TE将会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洗牌……”
整洁的办公室内,顾宴手拿着最新的资料,微沉着冷峻的眉眼,用他向来沉稳冷静的嗓音,分析着目前所有的不利形式。
而在他正对办公桌后,坐着一个正用着手指揉捏着眉心的男人。
男人梳着整齐的发型,虽因那身著标准的衬衣与马甲的搭配,而显出职场上干练的沉稳,但那双极好看的过份的眼睛,却隐隐透出古代贵公子才有的儒雅气质来,想必这会换上那一身古装,见人便会被赞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见到办公桌后短短两个月就消瘦了不止一圈的韩止睿,再瞥了眼人眼下泛着的青黑与微白的唇,顾宴的唇动了动,想劝人要好好休息。
然而到了喉咙边的话,在看着对面人翻资料的动作,想着曾经年少时期那更为艰难的一切,与人的性子,到底还是只动了动喉咙,话被无声的咽了回去。
他知道与其劝面前这个看似温柔的人,还不如尽快把拦在眼前的困难全部拔除掉。
毕竟只要他韩止睿不想的事,似乎真的没有任何人劝的动他。
至于为什么说似乎,因为……惟一劝的动韩止睿的那个人,还生死不明的躺在医院里。
哪怕顾宴真是极不喜欢韩瑾,但有一点他也不得不承认,在韩止睿心中,他这个与对方一起长大的发小,到底比不了后来居上的韩瑾重要。
想到这,顾宴的脸又不可抑制的黑了两分。
所以,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B市那么多人去看烟火,就他放着大马路不走,偏偏要往偏僻的巷子里钻,那亿万分之一的倒霉事还被他给撞见了,中枪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偏偏就是没死,反而是要死不活的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让人操心。
果然,他韩瑾就干不出什么正常事儿。
听完对面人所有的汇报,韩止睿暂放下揉捏眉心的手道:“TE股东成员那边呢?什么反应?”
纷乱的思绪不过瞬间,听到对面韩止睿的问话,顾宴立刻回道:“以肖股东为首的派处于观望状态,而姓乐的……”定了定,接着道:“已经不安份的蠢蠢欲动了。”
听闻对面话落,韩止睿脸上本就疲惫不已的神情更深了。
韩止睿可没忘记,当初乐余司可是蒋先战一手提拔起来的,虽由于蒋义这个纨绔的败家,想保住TE的他暂时站自己这一边,可他却依旧还是很反对TE第一股权落在旁人手上的。
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蒋先战将那10%的股份赠给了谁,俩者又有着什么样的密切关系,但韩止睿丝毫不怀疑,一旦那人真进了TE,乐余司必将毫不犹豫的脱离自己转头投入蒋束的阵营,不由余力的帮对方。
而经股权稀释后,自己手中本是稳赢的筹码,少了乐余司手中股权的支持,只能算TE的第二大股东,TE还算不上他韩止睿的一人之堂。
近三四年暗中的计划,全因这一纸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遗嘱,真真正正的毁于一旦。
改名换姓,果然是商场上所有人都不愿见到的么?
顾宴正思考着是不是要去详细再查一查蒋家的一切,看看以前他们到底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人时,他忽听对面传来一句问话。
“史密斯医生那边呢?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国内一趟亲自看看小瑾的情况?”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顾宴方才还严肃的表情立刻黑沉了N个度。
如果不是韩瑾自己作的一手好死,两个月来韩止睿怎么会因为要不眠不休的照顾他,而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着之前一次去到医院给韩止睿送重要文件,结果看到向来优雅的韩止睿眉眼难掩疲惫的窝在坐椅上,趴在病床沿边守着人睡着的担忧模样,顾宴对韩瑾的不满几乎达到了顶点。
“韩止睿你对他是不是在意的过界了。”
极为少见的,公司中向来最在意规矩制度的顾宴没有称呼对面人为韩总,而是叫上了俩人私下才会相称的名字。
“我曾经说过要照顾好小瑾的。”
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的顾宴刚准备说话,忽感身上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看清是自己办公室的转接来电。
从来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到工作的顾宴没有再说其它,接通电话。
十秒钟过后,挂断电话的顾宴复杂的眼神缓缓移向对面,两个月来几乎没怎么安心睡觉韩止睿疲惫的脸上。
许是觉察到了什么,韩止睿抬头,而在听闻对面人口中话落的瞬间,才拿到手中的资料应声而落。
“医院来电话,说他刚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