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郁冥也修过几年仙,对引气入体的方法早已熟练掌握,如今奚琮在上面讲什么他也没认真听,只是闭着眼睛坐在蒲团上。
因为得了沈游的叮嘱,奚琮上课时对于郁冥这种偷懒行为也就没说什么,这倒是给了郁冥修炼的空子,在座的满殿弟子只有奚琮修为最高,但也不过是金丹期而已,完全看不破郁冥的修为,郁冥在大殿内悄悄修习魔功,竟也没有人发现。
郁冥修魔的资质不比沈游修仙资质差,而且这几天他的经脉又一直被沈游温和的灵力冲刷,修炼起来要容易许多,仅仅一上午时间他就已经达到聚气(练气)一层,而同期入门的其他大部分弟子甚至还没有掌握引气入体的方法,有一两个资质尚佳的弟子也是得其门而不入,凝聚起来的灵气很快又散去。
临近下课,郁冥收了功法,继续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奚琮过来询问他是否掌握了引气入体的方法,郁冥只是摇头。
收徒大会当天奚琮虽在前山主持考较事宜,但事后他也听说小师叔收的这个徒弟是个废灵根,他没对郁冥抱有多大期望,郁冥摇头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勉励了几句,就放郁冥去吃饭了。
虽然中午没有沈游领着,但饭堂大师傅得了沈游的嘱托,自然对郁冥格外上心,打饭时多给郁冥打了两勺炒鸡蛋,就连他碗里白玉丸子汤中的丸子都要比别人多,惹得旁人羡慕不已。
天虞派修行中虽然没有忌口一说,但也提倡少食,避免体内杂质浊气堆积过多,新入门的弟子们被师父挨个敲打过,都不敢多食,只有沈游不在意这些,他只一心想把郁冥喂得胖一些。
郁冥在早晨的位置坐下,正准备用膳,忽然听见嘈杂的人声中有人提起“沈游”二字,郁冥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便将神识在饭堂中铺散开来。
在饭堂用膳的弟子连奚琮的修为都不如,自然发现不了郁冥的神识,郁冥用神识覆盖整个饭堂,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变得清晰起来。
提起沈游的人是几个十五六岁的弟子,几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若不是郁冥用神识探查,在这人声鼎沸的饭堂中根本不可能听清他们在讨论什么。
其中一人道:“也不知道沈游是怎么想的,放着饶兴师叔水土双灵根这么好的资质不要,竟然收了一个四灵根的废物做徒弟,也就他拿个废物当宝贝,真是……”
那人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衫、面容秀气的少年喝止:“不许胡说,我们怎么能妄议长老们的事情。”
先前那人立即住口,陪着笑道:“是是,还是饶兴师叔说得对,是我失言了,您现在拜在四长老门下,可比那劳什子乐游峰好得多。”
这几名弟子也是今年新入门的,那月白色衣衫的少年应该就是饶兴,郁冥对他有印象,郁冥被沈游领会门派的第一天,祝黎就提过这次收徒大会有个水土双灵根的苗子,原本祝黎还想劝沈游将那双灵根收入门下,不过被沈游拒绝了,现在看来,是他是被四长老收去了。
围在饶兴身边的几人都是新入门的再传弟子,虽然与饶兴同时入门,但已经是差了一辈,所以那几人都需叫饶兴一声“师叔”。
饶兴资质好,又是长老亲传弟子,前途不可限量,其他人自然上赶着巴结,跟红顶白这种事情在修真门派中屡见不鲜,就连仙界第一大派也不能免俗。
那几人为了讨好饶兴,疯狂贬低郁冥,先是鄙视他的资质,又嘲笑他上课睡觉,最后连郁冥多吃几口饭这种理由都被拉出来踩了一顿,似乎把郁冥踩得越低,就会显得他们越高尚。
几人说得起劲儿,饶兴只是静静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郁冥上辈子听惯了各色嘲讽羞辱的言论,如今听几人贬低他,内心也没有什么触动,让别人说几句又不会怎样。
他正想将神色收回来,却忽然听到有人道:“那沈游,不,是七长老,七长老眼神虽然不怎么样,相貌倒是真真得好,我只看了一眼就硬了。”
那群弟子皆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自然也通了人事,这人一说,其他人都嘿嘿笑了起来,又有人道:“可不是,就七长老那相貌,那身段,可比南风馆的倌儿带劲多了,我要是能跟他双修一场,这辈子死也值了。”
“说不准他这七长老的位置也是睡出来的,你想想,放眼整个修真大陆,古往今来不到五十岁就步入元婴境界的能有几人,他这境界怕不是跟无数大能双修睡出来的。”
那几人越说越下流,什么恶意的揣度都扣在沈游身上,郁冥默默低头喝完碗里的汤,他垫了垫盛汤的瓷碗,饭堂的公用碗碟都瓷实得很,分量不轻。
郁冥拿起瓷碗,一步步走到妄议沈游的几个人身旁,那几人见郁冥走过来,纷纷噤了声,郁冥抬眼冷冷看着几人,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突然猛地将瓷碗拍在其中一人的后脑。
“啪”地一声,坚硬的瓷碗在郁冥的手掌与那人的后脑间碎裂开来。